“兄弟,还不赶紧走,等那伙人回来可就糟了。”门口传来疤脸男的声音。
当疤脸男看到床上那半裸的少女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死……死了?”
白默一脸平静地将李清雅盖好,随即将她的眼睛掩盖上。
此刻,白默心中涌起一股名为遗憾的怒火。
为什么会遗憾,或许是在不曾存在的回忆,他与这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有过一场邂逅。
在不曾有过的回忆里,他和李清雅是朋友,一对相互救赎的朋友。
她本不该走向这条道路,却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错误的人。
人生的路有很多条,而一旦选错了,迎接我们的便是万丈深渊。
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这是李清雅自己选择的路,而他不过是对方人生路上的一个匆匆过客。
至于替天行道,将这伙人绳之以法?
若是现场有部手机,他还可以顺手报警,可问题是没有。
尽管如此,白默还是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如他所料,找不到任何通讯设备。
白默起身离开了房间,最后望了眼李清雅,心中百感交集。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与对方见面时,对方那绝望空洞的眼神,令他为之动容。
彭!
白默关上了门,是时候离开这里了,他一个将死之人,这些事情还是让警察操心去吧。
很快,白默与疤脸男就离开了关押他们的牢笼。
令人费解的是,那扇铁门竟然没锁,来到走廊外面。
还是来时熟悉的环境,过道里堆积如山的垃圾令人作呕。
哪怕他们制造出那么响的动静,周围邻居也没有出来抱怨。
不愧是五星好邻居!怕不是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座单元楼一共有八层,但白默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了走楼梯。
疤脸男见状,哪怕电梯门已经打开,他也选择跟在白默的后面。
就冲对方炸开那扇铁门,他就知道,想离开这里,还是得跟着有能力的人。
出了单元楼后,外面是阴雨天,白默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匪窝。
因此一离开单元楼,他便拐进小道杂草里。
他先是回到停车的地方,果然,自己的车怕是已经被那伙人处理了。
突然,他回过头,望着犹犹豫豫的疤脸男,皱眉道“已经出来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白默忽然的回头,吓了疤脸男一跳,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兄弟,带我一起离开这里,放心,我绝不添乱。”
说完,疤脸男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毛爷爷,塞到了白默的衣兜里。
白默眉头紧蹙,但他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继续摸索着来时的路。
这小区似乎没多少人居住,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或许这里是座废弃小区也说不准。
他所居住的这座城市,是座名副其实的养老城,是父亲的老家。
市名金华,这里的人年轻时经商,在那个遍地都是金的年代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虽在村里建起了高楼,但许多人还是选择在外地发展。
于是,金华便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养老城市。
这也是母亲一直催促他,想带他前往魔都发展的原因。
而他之所以选择扎这里,是因为相识的人都在这。
挚友、女友、家人……
突然,白默再一次停了下来。
而疤脸男一个没注意,不小心撞了上去。
见白默低着头沉默不语,忙老实巴交道歉,生怕白默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一样。
可白默没有理会疤脸男的道歉,而是将手伸进了口袋里。
之前没发觉,可越走越感觉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白默伸手一掏,摸到了一个钥匙形状的东西。
他微微愣了愣,随即低下头,看着手里那把钥匙,整个人瞬间呆愣在原地。
回想起昨夜李清雅对他说的那些话,一种扎心的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这……究竟算什么?
白默捂着眼睛,仰天自嘲,眼神中满是心酸。
死前的愧疚?
原本,他认为自己和李清雅互不相欠。
对方将自己哄骗至此,而他再利用对方逃离这里。
本是两不相欠的,哪怕对方最后选择走向绝路,他也只是在心中有过片刻疑惑而已。
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不过是有些悲惨的少女。
可此刻这把藏在裤兜的钥匙,却是让白默陷入了深深地迷茫。
没过多久,白默便转过身,向着单元楼的方向走去。
这可给疤脸男看傻眼了,他当即冲上前,焦急道“兄弟,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白默摇了摇头,心中的答案在钥匙出现的那刻便开始动摇。
回到了单元楼,白默直接坐上电梯,回到那熟悉的牢笼。
刚进门,他便开始观察房间的结构。
“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疤脸一脸犯难地看着他。
“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想将这伙人绳之以法。”白默一脸平静地回答。
“绳之以法?兄弟你怕不是糊涂啊!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绑匪,尤其是那阴沟鼻的,我们这不是羊入虎口吗?”疤脸男一脸着急。
这小子怕不是脑子秀逗了,好不容易脱离狼坑,却又钻了回来。
这图啥啊?
白默没有说话,而是仔细地观察房间每一个角落。
在看完整个客厅的结构后,他便开始布局。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迷惑,疤脸男一脸震撼地看着白默捣鼓客厅里的东西。
亲眼见证对方布置完一切后,看向白默的眼神由原本的震撼变成了畏惧。
这看上去不过二十五的青年,短时间里屡次三番颠覆他的认知。
这怕不是名职业杀手!
此刻,客厅已经大变样,各种人造机关,细绳菜刀悬挂在半空,环环相扣。
尤其是那悬挂在玄关上方的锤子,连接着细绳一端,只要用力一拉,弹簧便与细绳协力,迎面便能将进来的人砸的头破血流。
白默一脸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六根细绳。
如今自己重病缠身,要不然也用不着借助这些外力来对付这伙人。
真不知道当初初遇清雅时,自己是如何将她从江里拉回来的。
白默指了指一间卧室,对疤脸男说道:“你先躲里面,等下听我指示行动。”
此刻客厅全是危险的机关,疤脸男哪敢不听,急忙老实钻进卧室里。
待他进了卧室,白默将一个酒瓶塞进了沙发底下。
随后,便是一场漫长的等待,拿起那把钥匙,白默也知道了,为何铁门没锁。
难对付的一直只有一个人,至于那三个小混混,不过是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
没见过什么世面,被人当成背黑锅的也不知道。
可恨又可悲……
大概过了六个小时,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是推门的声音。
门开了后,黄毛三人便醉醺醺进来,当中他们看到客厅里的情形,顿时警惕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白默便勾了勾食指。
细绳紧紧一拉,玄关上的锤子便朝着三人中最后那人后脑勺砸下。
扑通一声!
那人惨叫了一声,捂着冒血的后脑勺在地板上痛苦地蜷缩着。
躺在沙发上的白默缓缓睁开眼,眼神冰冷至极。
“你死前的愧疚,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