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做哥哥的人,自然能理解黄雄的心情。
楚天生把手一抬,“起来说话。”
黄雄站起身坐定,神情中多了些柔软,轻声说道:“您说的没错,我们兄弟自小练的硬功夫。师傅也说过,确实伤身体。”
“我们父母早亡,家里穷,不练武就没有出路。早年间我带着弟弟去了海外,做了几年雇佣兵。”
“黄俊生性纯良,干不了杀人越货的买卖,每次出任务回来都很抑郁的样子。这两年,我发现他越来越不对劲,便下决心不再干了,带着他回了国。”
“我以为退出那个环境,他会好一点,可是他还是经常失眠头疼,总是浑浑噩噩的,我真担心他有一天”
听到此处,楚天生心中更有把握。
他压了压手,示意黄雄不用往下说了,“情况我清楚了。”
“从他写的字来看,黄俊脑部机能还是好的,就是脑部神经有点问题。你带他回来是对的,继续在那样的环境里,不出一年,他就会疯掉。”
闻言,黄雄身子微微前倾,两手扶在桌上,“现在治疗还来得及吗?”
“嗯!”楚天生自信地点头,“当场就能治好。”
黄雄此时已经知道他的实力了,自然信这话,欢喜道:“那请您赶快给他治疗吧。”
见楚天生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面无表情,黄雄又想到些什么,急忙笑道:“钱不是问题,您说个数。或者您有仇家的话,也可以告诉我,我帮您处理。”
“念在你救弟心切,这次我免你诊费。”楚天生有更长远的考虑。
毕竟千叶在洪海还没有站稳脚跟,黄俊的实力他也曾亲眼目睹过,黄雄应该更厉害。将来,千叶可能会用得上这两兄弟。
但黄雄却不乐意了。
他行走江湖多年,知道人情债最贵。
免费的东西,往往需要付出比金钱更大的代价。
“楚神医,您还是报个价格,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出声就行。”能用钱解决的,就用钱。
将来他真有事找到我头上,一样是要用钱。
这种关系单纯些,没有那么累。
楚天生猜到些他的心思,微微笑了笑,指了指玻璃下压着的账号,“100万,一小时内还你一个健康的弟弟。”
黄雄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就转账了,“您跟谢老板,在外面有需要平的事,可以找我。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我们都是做正经事的,应该用不上。”楚天生打着哈哈。
既然他不愿意欠自己的人情,那么这人就算不上朋友了,那就没有必要走的太近。
黄雄淡笑一声,“我在海外的时候,听一个大亨说了这么句话,最大的利润,往往都采用最原始的掠夺方式。”
说着便放下张卡片,“就算你不掠夺别人,总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掠夺。这是我的电话,有需要就打给我。放心,我不会两头吃的。我绝不会把刀指向曾经雇佣过我的人。”
看见楚天生点头,这才出去,把黄俊叫了进来。
楚天生让黄俊坐在按摩床上,拉上帘布,拿出银针,“闭上眼睛,保持平稳呼吸。”
语音刚落,七根银针飞速入体。
接着,盘腿坐在黄俊身后,双掌运气,化气为劲,双臂猛地一抖。
一股热流直冲黄俊后背,厚重的帘布都微微晃荡起来。
银针有节奏地震颤着,细细听来,还有微弱的嗡鸣声。
楚天生收回手掌再次运气,双掌贴在黄俊后背,不断向他注入混元真气。
他的病根,其实是正气不足,正邪之气在体内互搏,导致他时而精神,时而混沌。
混元真气,至纯至净,至阳至刚,能有效匡扶正气,以摧枯拉朽之势涤荡黄俊身上的邪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黄雄对自己的信任度本身不高,如果采取保守治疗,他肯定更动摇。
另外,他们兄弟的身份特殊,属于见不得光的人,也没有保守治疗的条件。
所以,干脆给他用猛料,一次到位。
楚天生的这些想法,黄俊不得而知,只觉得体内翻江倒海,额头不停冒汗。
几十分钟后,楚天生收回手,声音虚弱,“好了。”
黄俊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手臂的力量更大了,对于之前做过的一些事,他想起来也不再头疼了。
他欢喜地跑出门外,大喊道:“哥,我好了!”
谢奎安跟黄雄一下就围了过来,黄雄刚要进去感谢楚天生,却被谢奎安拉住了。
按摩床上盘坐着的楚天生,背对着他们,脊背微微弯曲,呼吸间身体跟着律动,后背的衣服被汗湿了一大片,显然是十分累了。
“雄哥,让楚大夫歇歇吧,咱们先回去吧。”谢奎安小声道。
等到众人散去,刘雨桐拿着本子来到了诊室。
当她看见脸色煞白的楚天生时,心里不由一颤,“楚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帮我装一碗粥来,谢谢”
“好。”
刘雨桐赶紧跑去厨房给他盛了一碗粥,楚天生接过来一口气就喝了下去,“好了,你出去吧,帮我把门关上。”
门被轻轻关上,楚天生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花山水库。
谢玲玲坐在手机支架前,满脸兴奋,“栓子哥,你好牛哇!这新的直播账号,一下子就一万人在线了,看来大家对你很喜欢呀!”
“在钓鱼圈里,算小有名气吧。”栓子显得很淡定。
谢玲玲见他那样子,噗呲一笑,捡起快小石子砸了过去,“让你装!”
廖四正在边上抄鱼,“栓总可是木棉村钓神,他这是低调,不是装。”
廖四的一个小弟,把一条20多斤的鲢鳙,抱到后面的三轮车上,吭哧吭哧道:“栓总,能不能歇会,我手都酸了。”
廖四冲着小弟喊道:“加把劲,栓总说了,晚上请咱们去夜莺洗脚。”
小弟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好嘞!”
谢玲玲又捡起个石子,瞄准栓子的后背砸去,“坏人!”
栓子摸摸后背,不怒反笑,“玲玲,我不去,我付完钱就走。”
闻言,谢玲玲嘟了嘟嘴,“这还差不多。”
这时,一个钓友走了过来,“你好,能借点您的饵料用用吗,我的用完了。”
在这钓了几个小时,这已经是第三个来借饵料的了。
栓子警惕的看了钓友一眼,“不好意思,我也就剩这一点了。”
哥哥说过,有人借饵料千万别给。
就算花钱买也不给。
栓子昨晚也问了,为什么有钱都不赚?
楚天生只说了四个字,“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