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楷凝眉沉思一阵,掐灭手里的烟,“振国,赶紧去黄晓云那买两瓶好酒,我等会去找力军哥,那镯子给人还回去。看在多年交情,他兴许会原谅咱们。”
楚振国想想,也只能如此了,能管得了楚天生的,也只有他姑姑和姑父了。
“可是我也花了一万块出去了啊,而且那徐永贵还要找我赔十万。”楚娟眼看镯子要被拿走,心里又算计起来,很是不舍,“现在镯子要是还回去,咱们家不就亏了这十一万了!”
啪!
楚楷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把家里人都吓到了。
“爸,你疯了,打我干嘛!”楚娟委屈死了,觉得自己是在为家里考虑。
楚楷怒喝:“打的就是你!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这镯子呢!我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个闺女?谁让你找徐永贵的?亏钱也是你造成的,活该!”
楚楷老婆秦梅赶紧护住女儿,骂道:“你打她干嘛!闺女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自己没有本事,就知道拿我跟闺女撒气!”
“你!”楚楷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秦梅说不出话来。
楚振国冷声道:“楚娟,如果把楚天生惹怒了,咱们家在木棉村,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想起过往,楚振国不免感伤,继续道:“他打小就失去了父母,一路坎坷势必嫉恶如仇!况且他又珍惜亲情的人,谁要是欺负了他家人,他肯定会疯狂报复!”
“娟子,你哥说的没错,你也是上过学的人,可不能再犯浑了。”楚楷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甚至带着哀求的语气,“咱们把镯子还回去,爸先去求情,然后你再给天生和栓子好好道个歉,兴许这事儿就过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哟,这一大早,够热闹的。”
楚楷一家抬头看去,便见楚天生从院门进来,他身后还停着一辆迈巴赫。
全家人顿时羞愧地低下头去,不敢看楚天生的目光。
楚天生看了眼桌上的镯子,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给自己点上支烟,默默抽着。
楚楷硬着头皮去给他泡了杯茶,“天生,尝尝,楷叔刚炒的新茶。”
“谢谢楷叔。”楚天生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不像兴师问罪的。
这更让楚振国担心了。
他是了解楚天生的,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也知道,楚天生是在给自己一家人留脸面和机会,希望自己家人能主动承认错误。
念及此,楚振国深吸一口气,愧疚道:“天生,事情我们也是才知道,正打算去你家跟你们道歉呢。我妹妹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我这个当哥的也有责任,对不起了。”
楚楷忙把镯子双手递给楚天生,“天生,东西在这呢,你看看,东西还是好的。楷叔惭愧,没有教育好子女,楷叔给你赔不是了,对不住了天生。”
“楷叔,振国,别这么说。这事也不是你们做下的。”楚楷父子是什么样的人,楚天生是了解的,并无意为难他们。
把镯子放在一边看向楚娟,眼神犀利。
楚娟头低得更低,往秦梅身后躲了躲。
见她脸色鲜红的手指印,心里也猜到了大概,想必这楚娟是不怎么想还镯子的,要不楚楷也不至于打她。
想到这,便开口问,“娟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闻言,楚楷父子都紧张地看向楚娟,秦梅则一手护着楚娟的肩膀。
此时的楚娟,心情复杂,突然好期盼栓子能来帮她解围。
她实在不想在外人面前,低头认错。
只要一服软认错,以后就低人一头了,那还怎么跟栓子相处?
将来成为一家人,又怎么面对楚天生?
要知道,她也是有人追的,过去有不少人像只哈巴狗一样,在她面前摇尾巴。因此,她早就有些忘乎所以,失去了农民该有的朴实,明明错了她也不想认。
甚至,有那么几次,她都觉得自己的农民身份有点丢人,有点后悔出生在农村。
若不是看在栓子人老实,对自己好,还有个本事大的哥哥罩着,跟了他能有好日子,她才不会跟栓子玩。
“你说话啊,天生问你话呢。”楚楷低声说了句。
“是我错了,对不起。镯子在那呢,我还给你就是了。”楚娟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很明显的情绪。
她的家人们,不由得捏了把汗。
楚天生吐出一口浊气,暗暗痛心。
本想给她机会,可是她不要。
只要她道歉并诚心悔过,也就放过她了,谁让弟弟喜欢她呢。
可现在看来,这楚娟是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这样的话,这人品就有问题了,断不能让她进楚家的门。
念及此,楚天生便要起身。
楚振国一看不对劲,怕他动武,连忙过去踹了一脚楚娟,“你就不能好好道歉吗,知不知道你闯下了多大的祸?你这是在诈骗!人家天生没有直接送你去蹲大狱,那是在给你机会!”
“打啊,有本事打死我!”被踢倒在地的楚娟大喊一声。
她豁出去了。
栓子到时候肯定会帮自己的,拿住栓子,就拿住了他家人。
就算栓子不帮自己,大不了出去打工,找个城里人再不回木棉村了,有什么了不起!
想到这,站起来指了指楚振国,“你凭什么说我诈骗?我跟栓子是朋友关系,栓子哥说了,等他挣钱了 ,会买个一样价值的镯子,还给金凤伯母的。”
“我说把镯子钱给栓子哥,他自己说不要的,这怎么能叫诈骗?这顶多叫友情赠与!”
听了这话,楚天生更是生气,这是把栓子当成张牌了啊。
他默不作声,来到楚娟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干嘛!”楚娟试着挣扎,却毫无作用。
楚楷一家更是没人敢去劝阻楚天生。
“别乱动。”楚天生双眼微闭,感受着她的脉搏。
片刻后,嘴角轻轻一扯,露出十分鄙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