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难打的原因，李丞相已经说的很详细了。”
“这个地方从外面往里看，如同一座极难找到弱点的铁塔，似乎不以碾压式的兵力攻城，函谷关就是这样完美无缺。”
所以被西域攻占后，才让大夏为此难受了几十载。
“所以你们有没有想过，可以从内部偷偷动手！”
“城内城外，双管齐下！”
曹亮敲了敲桌子，眼中闪过一抹狡诈。
“内部……”
乔婉心神一荡。
有些不明所以，她跟李司一样，不约而同的看向程笙笙。
“别指望我。”
“擒贼先禽王的道理，我也知道。”
“但这个地方守城的人，对我戒心很大……我暗杀他的话，死的绝对只会是我。”
程笙笙好像早就跟这里的人交过手。
提到守城之人，眼中的嗜血和憎恶，变得鲜明了几分。
不过如同曹亮所言，她在西域杀那些重臣，每一个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而后确保万无一失才敢动手。
整整三年，谈何容易？
如果真的随意便能杀掉关中一员大将，她还何必来求别人？
想要再现曾经一计破一国，以心计将吴国孙岩和各个大臣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壮举，还是只能看曹亮有没有办法。
“那这！”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的……”
“李大人，你看你，又急。”
“我说的从内部破敌，不是行刺。”
曹亮笑了笑，“不知你们对西域有多少了解，就我知道的，西域对兵卒的制约尤其苛刻。”
“若押送粮草之人，没办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押送任务，则一定会被全员处死。”
“可问问你们有没有听过此类军法规定……”
“对！”
“的确如此。”
程笙笙率先回答。
西域的治国之策，就是如此残暴严苛，几乎严苛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首先，目前正值粮食丰收的季节，我预测会有西域的兵甲押送粮草前往函谷关。”
“庄泉县距离函谷关很近，派出军京卫打探，很容易能找到这样的队伍。”
“而且比较关键的是，我预测庄泉县近日有雨……”
有雨，可不好赶路啊！
说到这里。
也不管李司的困惑，乔婉的皱眉和程笙笙的若有所思……曹亮顺着窗子，看了看远处黑压压的天空，并不过多解释。
直接说道：
“这个计策，起初的步骤为，‘鱼腹藏书，篝火狐鸣’。”
“当然，那些是第一步。”
“函谷关内的瘟疫，也要被用到。”
“你们听不懂也没关系，只需要知道我的办法，可以简单总结为两个字……”
看他们都屏息凝神起来，曹亮轻声落下两个字：
“造反！”
嗡！
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造反？！
造反！！！
李司似乎没有听清曹亮说的是什么，又好像接收到了这个信息。
被吓得愣了愣，张开嘴却好半晌没有说话。
这倒不是李司不敢，反正跟随曹亮前就想明白，他们肯定要在西域搅动风云！
但听曹御史的意思，提前来庄泉县是为“造反”做准备？
那找外城往函谷关押送粮草的兵队干什么？
那种押送军非同小可，至少也是两千多人起步！
李司第一个想的是曹亮要劫获粮草，但几百个军京卫，正面冲突不可能轻易劫的来粮草……
而且这跟造反有何关系？
李司的思绪变得十分杂乱，一时间想的脑门冒出了汗珠，也无法将方才从曹亮话语中听出来的蛛丝马迹通“造反”联系在一起……
“……乔大人，曹公子的计策，一直这样玄之又玄吗？”
“嗯。”
愿意让乔婉开口的事情没有很多。
对曹亮的评判算是一件。
“我在女帝身边，听他说计策，只要不到最后一步，常有雾里看花的感觉。”
乔婉一边思索一边道，“似乎因为他的话，想到了某些东西，但仔细一想，又好像什么都没猜到……”
说着，她将散落的几根发丝捋到耳朵后面，也不多做解释。
虽然还没听懂曹亮具体在布什么样的局，但却莫名的多了许多自信。
在定海关时，曹亮给了她这种寻觅到某个思路，却难以将其全盘想出来的感觉。
当时破了吴国。
现在，曹亮再给了她这种感觉。
那只能说，相信他能再次创造奇迹，就是对的！
当然，乔婉对曹亮布局的猜测也有了些经验。
比如曹亮之前说的“借东风”一计，其实本质是以东风施展火攻。
“造反”听来，也绝对不是如表面所想的那样忽悠人揭竿而起。
至少想在函谷关内造反……这绝对不可能！
真正的破城之计，大概率又是别的什么她想不到的东西。
殊不知，曹亮就是单纯的要造反！
不久之后，当他拔出天子剑，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函谷关众人头戴黄巾，一呼百应，男女老少皆披甲上阵之时……
那道似能统领天下的英姿，将永远刻在所有人脑海里。
造反？！
这是个什么造法？！
程笙笙脑回路没跟上，想了半天二了吧唧的“啊”了一声。
看曹亮居然理都不理她，顿时一脸气恼，本来搅动着腰间飘荡的裙带的手指握起来，起身也跟过去……
“要吃糖葫芦吗？”
用晚膳时。
曹亮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看向程笙笙问道。
“不要！”
程笙笙还在为曹亮没有直接告诉她“鱼腹藏书”这个计策的内在含义而耍小脾气。
看到曹亮递到面前的糖葫芦，当然是不动声色的吸溜了一下口水，然后……
果断拒绝！
女侠不吃嗟来之食！
程笙笙单手托着香腮，眼睛无所谓的看向一边，实则还是用余光注意着曹亮的动作。
在她视线里，眼前好像有两个小人正在虚空对决：
程笙笙版迷你小人道：曹亮，你到底干了什么？！不把程女侠哄好，要谁帮你解决糖葫芦？
曹亮版迷你小人淡淡一笑：很简单，我自己吃了不就是了？
说罢，曹亮的气息终于不再掩饰，显露而出，一口就吃掉了一个裹着糖衣的可口山楂！
程笙笙版小人完败！
她眼巴巴看着曹亮，竟是顿时有点想护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