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果断未雨绸缪,作诗的时候直接以女帝名字中的一个字,给诗命名。
拿帝王的名字写诗,在文人墨客之流兴起的大夏,是一种表现对帝王赞美的表现。
但是写的不好,肯定会被冠上忤逆的罪名。
所以几乎没谁敢如此作诗。
奈何曹亮脑海里,对上下五千年诗词歌赋的知识储备,让他想写的烂都难以做到。
看女帝的样子,不管情诗与否,这事应该过去了。
“大公子!”
“小姐!”
门口脆生生的女声打断了对话。
小夏端着盘子颠颠的走进来。
收拾桌子,帮曹亮布置晚饭。
“为何今日专门将餐食端到这里?”
曹亮问道:“不与母亲大人一同用晚宴?
“我告诉伯母,你需要时间抄经文……”苏瑶应道。
“你下午没帮我抄?”
看苏瑶不说话,曹亮当即叭叭的开始了对她的批判,“信任没了还可以再建,而你,我的姐姐,你是真的建的不能再建了……”
“我抄完了,吓吓你的。”
“但话又说回来,苏瑶姐待我是真心不错,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
“……”
“别贫嘴了,快些洗手吃饭。”
苏瑶对着他翻了个无语的白眼,“我知道你喜清闲。”
“虽然今天,你面对合欢阁众多员外公子,把曹公府的腰杆挺起来了,但毕竟伯伯和伯母二人,事先没让你出去,见到你夸赞虽少不了,但也肯定要叨叨的……”
“看你一天也累了,就在你房里吃吧。”
苏瑶继续摆放着盘子。
说话时语气轻盈,抬手随意将额前的发丝,箍到耳朵后面,露出如诗如画般的温和面容。
看盛在碗里的汤冒着热气,耐心的吹了好几口。
手试探着碗壁,发现没那么烫了,双手推过来递给曹亮,笑起来时会习惯性的微微歪头。
不管温文尔雅的声音,还是这样随意的每一个动作,都能让面对她的人,感受到心情莫名的放松。
“呐。”
“喝吧,不烫了。”
人间烟火气。
这个词在温婉细心的苏瑶身上,变得立体而形象。
直到目光所及。
注意到小半截,细小的,扎眼的白色发丝,静静躺在卧房的角落。
这不过拇指长的白发,如同一片不起眼的落叶。
若不是这突然一瞥,视线根本没有将其捕捉的可能……
曹亮脸上的笑意有了片刻的僵硬。
而后微不可察的恢复了原来若无其事的神态。
“大公子,外面刚传来消息……”
“高立狮已经死了。”
“嗯?”
苏瑶微微蹙起了眉毛,“死了?”
“嗯嗯!”
小夏汇报道:“一刻钟前发生的事,听说是辅国公府和翰林院觉得太丢人了,都出了面,去合欢阁要人。”
“本来好像是有合欢阁的阁主在,带不走任何人的,杨果钟愿赌服输,也不愿意走,还在公子的诗作前研墨。”
“但是高立狮只舔了一只靴子,以如厕的名义被带着偷偷溜走了,合欢阁的人没有拦住……”
小夏语气也很疑惑,“听说辅国公府来了一支车马的人接高立狮,但是在半路上,有一个女子挡路拦截。”
“在十几个护卫的看护下,一把飞刀刺入了高立狮的眉心……”
“他当场毙命。”
苏瑶有些不敢相信,“在京都城中,竟有刺客敢如此光明正大?!”
以飞刀杀人?
这个形象,怎么好像有些熟悉?
但……应该不是她,她是满头银丝,用毒针杀人的,而且那个人也不该在大夏。
“不守我的规矩,别人不杀,我也要去要人,倒是省了我的麻烦。”
曹亮说的不以为然。
“嗯。”
“听说在狭窄的小巷之中,辅国公府上,二十多个亲卫兵接连搭弓,却只伤到了她的后背……”
小夏也不觉得高立狮死了有什么不好,谁让他欺负公子!
不过很是惊奇,只觉得这个女子好生厉害。
要是这样的刺客,把目标换到自己身上,小夏觉得自己是肯定没有办法自保的。
“先吃饭吧……这饭菜,是专门做了一份,又送到我房里的?”
曹亮说完,看苏瑶点头。
抬起筷子,按住了她想夹菜的手,轻轻用力,“好不容易单独吃饭,不知苏瑶姐今天,想不想喝些酒?”
“你可少有这般的闲情雅致,等等吧,我给你拿。”
等苏瑶顿了顿看他一眼,扭身离开。
曹亮又看向小夏,“小夏,我突然想事,去告诉你家小姐,让她今天陪着母亲大人用餐。”
“我们回府不过几天而已,现在突然都不陪在母亲大人身边,不太合适。”
“哦!我现在去!”
等两个人都离开。
曹亮关上了门。
走到墙角的位置,随意的用脚蹭了蹭那根白色的头发。
从柜子中拿出一坛,一看就酿了有些时间的黄酒。
打开封口,酒香四溢。
一个人坐在餐桌上,轻轻捋好木制的筷子。
这个动作极其缓慢,呼吸在一秒一秒的流逝中,似乎变得悠长而寂静。
周遭的空气,在无言中涌动。
“既然来了就别藏了。”
“出来吧。”
嘭!
脚步落地的声音,无比轻盈的浮现在身后。
“还想试探试探你的本事,一眼就被发现了,真没劲。”
只听清脆悦耳的声音渐行渐近。
抬眸,少女一袭碧色裙袍,勾勒出上半身良好的曲线,两条匀称的玉腿藏匿于烟纱散花裙下,步履轻快。
柔软的发丝随意披散,显得本就精致的脸蛋更加小巧,樱唇不点而赤,带动的香风似乎都充满着她身上的朝气和活力。
乍一看,有些像门派中得到独宠的古灵精怪的小师妹。
曹亮问道:“刺客是你?”
“刺客说的多难听啊,我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程笙笙撅了撅嘴,悠闲的走到桌子对面,从怀里掏出来一封带了血渍的信笺。
“我在青楼看到了,那个人愿赌服输,输了不认,我就稍微给了点教训。”
“而且我是发现京都城中有人密谋,联名数十个藩王的嫡子共同上奏,要弹劾你,给你施压,想借你之口告诉女帝罢黜推恩令,所以才那么着急派人接高裘的嫡子回来。”
“这本就是死罪,哪怕在你的女帝面前,我也敢名正言顺的杀他。”
“信刚好被我抢过来了,要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