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接过纸张。
目光触及到纸上第一个字,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直到看完这个计策,不将喜怒神情表现在脸上的乔婉,险些表现出狂喜的神态。
“陛下。”
“这莫非,又是曹亮献的计?”
“嗯。”
随着洛令仪一声应答。
乔婉惊叹连连。
震惊曹亮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削藩计策!
事关前朝开疆扩土,百废待兴时遗留的问题。
那个战乱的时代,景帝为了饱受战火的大夏,以更快的速度驱除鞑虏,恢复民生,开辟了分封制的先河。
景帝确实凭借这个计策,让随从他开疆扩土的一众异姓王,都有了藩地,威名远扬。
结果却未曾想过,分封制大大提高了藩王的权力,此计遗留的问题接连两朝!
藩王掌握着大夏的军权和地方的政治权利,有些藩王在其封地的影响力,可媲美皇权。
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更何况女帝即位不久。
要削了那帮老狐狸的位置,难度几乎与杀了孙岩相当!
难如登天!
话说到这里,曹亮还真就把吴国这个,本来想不到如何解决的大难题,几天内直接打的连渣渣都不剩。
乔婉也几度期待。
说不定曹亮对削藩的制度,也有独到见解。
但起初只以为,他的计策,是跟用离间计和反间计杀了许争虎一样,使用他最拿手的心计,一个一个的解决。
虽说这样效率低下,但总比没有办法的好。
可想不到,这一计“阳谋”,真是让我开了眼了!
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以推恩令,对那些藩王的子嗣求取公平的名义,不费吹灰之力,一纸圣令便可将藩地之权归于王朝!
“计策,确实是好计策。”
洛令仪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腿。
竟是觉得腿上,本来那种因久坐久站引起的酸痛感觉,莫名好了不少。
转念想到曹亮的话和行为极度的反差,自己居然意识到却第一时间没有制止,眸子中一闪而逝的困惑后,恢复了以往的清冷。
“乔卿,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诺!”
乔婉下意识答应,而后疑惑。
推恩令确实十足关键。
但以往曹亮献计后,女帝也会把计策给她看,共同商讨。
没必要这次专门提示不可外传吧?
乔婉正欲再说些什么。
上前一小步,下意识低头,视线下挪,却突然变得直愣愣的。
只见女帝腿上有些不仔细看,很难察觉的些许红色。
洛令仪的腿部线条柔美,皮肤细腻,白皙的如同凝脂一般。
只需稍用些力气在上面抚动,轻轻一捏,便会现出这样的情况……乔婉想象到那个画面!
转而好像猜到了什么。
眉宇间满是诧异!
这可是身侧七尺之内,无任何人可靠近半步的女帝!
腿,居然被曹亮摸了?
女帝可是威仪天下啊!
朝臣觐见,无不垂头,不敢与其视线相对哪怕一秒!
更关键的是,曹亮真有胆子想摸,女帝若是不从,怕是进来看到的,会是曹亮被洛令仪踩在脚下的一幕……
那就是……
陛下居然沦陷了?!
乔婉又发现了新大陆。
女帝说的不可外传,指的难道是这件事?!
……
“报!!——”
北境。
充满苍凉气息的城邦之上。
镇北大将军苏破阵听闻通报,指挥手下另一位将军继续练兵,赶忙亲自见了报信之人。
“报!”
“禀告将军,曹总管命属下来此通报!”
那名骑着战马,八百里加急前来报信的将士,显然过来时很是急切。
冲上了城墙,一步并作三步往苏破阵的方向跑,临近了一个滑跪到他面前,姿势潇洒,以至于苏破阵没看到他脸上的狂喜之色。
“可是定海关那边,已经退敌了?”
苏破阵问道。
“……不是!”
只见那人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摇了摇头。
“没赢!?”
苏破阵如同松柏般挺拔的身姿佝偻一瞬。
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不仅布满了阴霾,还满是肃杀之相。
唉!
曹亮的进攻之策,面对死士,难道果然不行?
派遣镇北军去助阵,也晚了一步吗?
苏破阵知道,现在不是论是非的时候!
南方一败,吴军只需冲破关中,便可直取京都数百万无辜百姓的性命!
于当前夏末之际,战马践踏,则秋季,关中百姓颗粒无收,北方届时匈奴南下,届时大夏两面都是贼寇……
合围,成两面包夹之势!
苏破阵都不敢细想!
定海关若是沦陷,大夏数百万百姓的性命,数千里的泱泱沃土,可该如何安置?!
正赶上当前北境安宁,欲集结镇北军援助南方。
却见那名报信的将士,又点了点头。
苏破阵:“???”
“这是何意?”
“禀告将军!”
“定海关一战并未退敌,但有曹公子出计,现在已经赢了!”
苏破阵之将注意力集中在“并未退敌”和“赢了”这么两个词语上。
一时间未听出来,那名报信的将士独独在“曹公子”三个字上,吐字加重语调。
“怕是我大夏与吴国,两方现在激战一场,正僵持不下!”
苏破阵身边一位将士说道。
而后又是感叹的语气。
“苏将军,曹亮此子如今看来,也不简单啊!”
“面对孙岩的死士,能与他们打的势均力敌。”
“曹总管就此传信来,说是‘赢了’,依我看并不为过。”
僵持不下,就算赢!
这要是苏破阵预料的比较好的局面。
“禀告将军。”
“此战之赢,并非退敌……”
“而是大获全胜啊!”
此言一出。
苏破阵胡子立马哆嗦了好几下,“此言何意?”
接着,便听那人神情激动的将反间计,铁索连环,诈降,火烧赤壁,四面楚歌,吴江自刎……将扬子江七日之间,发生的所有事娓娓道来。
随着他的讲述。
苏破阵的脸上,脸色变化十分复杂。
面对数十万羌族匈奴南下的恐怖场景,都未曾变化过的神情,这时变得惊讶而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