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
“来船上,果然已经升起青龙旗!”
“这是许争虎要归降的旗号!”
手下的水师都督遥遥看去,有些疑惑的道:
“大王可否发现,敌船似乎有些奇怪……”
“属下好像没有在船上看到许争虎。”
孙岩看了看。
认出船头便是许争虎的义子鲁闯,还有许争虎的家眷。
对此战能大获全胜的信心,几乎达到了顶峰。
“许争虎把家眷都带来上了船,难不成大夏大势已去,他又带上家人投降,还能是假的?”
“再者,我大军压境,能靠这三艘小船,对我八十万水军作何?”
“开闸,放其进来。”
孙岩深信江面的西北风利于火攻。
确实如同曹亮料想的一样,孙岩在铁索连环铸就的大船前方,以三十艘火船开路。
此刻火船听令让道……
吴军却不知,危险安然度过了最后一道关卡,正悄然而至!
“曹亮的智谋差我千倍!”
“寡人得上天庇佑,以风为势,有火船开道,则大夏兵力亦是差我万倍!”
“无需把那即将成为寡人国土的大夏,想的那么厉害!”
水军都督闻言,看向身后乌压压的死士。
数十年前他带着孙岩的死士在定海关作战,也知道,因为船上风浪颠簸,心智如同野兽般的死士,通常因为身体难以长时间经受颠簸,蜷缩在角落闷不吭声,或者吃不下饭。
满脸苍白,浑身死气,跟尸体无异。
在船上作战,指挥死士也是万分艰难。
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
船只间横放木板,交流顺畅。
只要等着这艘,由八千战船连环的战船靠岸,吴国必将大破定海关!
这一战,根本不可能输!
要孙岩来想,大夏在他眼里,也只有一种赢法,现在扬子江面的西北风,突然变成东南风……而且还要大夏已经提前布置好了火攻,这样才有跟吴国八十三万倾巢而出的水军一战的机会!
但,这种假设有可能吗?
孙岩狂妄的邪笑,给出了答案。
哗哗哗……
几个呼吸后,已经能听到许争虎投降的战船船桨击打水面的声音。
这时。
许庶突然发现不对劲,“许争虎来信通告,投降押粮草和兵器来降。”
“如此一来,则船必稳重而吃水深,现在看着来船,轻而且浮,”
“那船篷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现在行至赤壁,我们的船却行进缓慢,明显开始逆风!”
“倘若这船是诈降,又以此东风施展火攻……”
许庶越说,直到后背满是冷汗:
“何以挡之啊!”
嗡!!——
耳中传出一阵嗡鸣!
孙岩的笑容,刹那间僵硬在脸上。
军中的气氛还是波澜壮阔,沉重有力的擂鼓声在耳膜中拉长,似乎瞬间变得迟缓——
“快!!”
“下令让他们停船!!”
孙岩赶忙定神。
可三艘战船像是没有听到他下的命令,依旧往这边疾驰而来,卯足了劲!
只见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根本不是投降的样子!
“快!”
“放箭!”
旌旗随风飞扬时。
孙岩慌张的声音,将船上击鼓的鼓手,都震得慌乱片刻,鼓声变得嘈杂。
“快放箭!!”
“止住来船!”
“快止住来船!!!”
嗖嗖嗖嗖……
嗖嗖嗖!!!
可惜为时已晚!
风势突变!
东风起!
他们以铁索相连的大船瞬间由顺应风向,变为背离风向!
迎着漫天箭雨,朝这边过来的战船似乎早有准备,以盾挡箭,依旧一往无前!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五米!
三艘战船,与吴国的铁索连舟相比,渺小的可怕。
但待到其近在咫尺,却如同魔鬼前来索命!
轰——!!
一声剧烈的响动,震彻满江!
沉闷的撞击声,使得大船不住晃动。
孙岩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杀!!!”
一声英勇的呼号过后。
谢捕风扬起披风率先登上吴国的战船,与多个扑上来的死士相搏。
一时间刀光剑戟,难舍难分!
“竟是诈降!!”
“竟是诈降啊!!!
许庶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无措。
“夏末的扬子江,怎么会有东风?!!”
呼呼呼……
风声入耳。
孙岩脑海中乱糟糟一片。
赶忙起身,命令灭火,在嘈杂的喊叫声中,命令船上的所有水军将士,速速拔下相连的铁索!
“大王,铁索嵌太深,拔不出来!!”
“快撤!”
“火势在朝后烧!!”
孙岩铁塔般的高大身躯无力的后退,通红的眼中映衬着火光。
满脸的不可置信!
一个恐怖的念头不可遏制浮上心头:
这铁索连环,难道根本就不是我吴国的生计?!
“大王!”
“大王快看!!”
“我们的火船逆风……要退回来了!”
如曹亮料想的一般无二。
孙岩计算的巧妙,以为吴军会顺应风向,也用了火船。
更是知道用作开路的火船,本就有死无生,所以安排在上面的将士,都是毫无主见的普通水军。
后方突然失火,又要面临大夏正往这边赶来的水军,火船上的人早吓得落荒而逃,无人驾驶火船,船则只能在东风中,往回飘!
轰——!!
又是一声更加巨大的响动,脚下的晃动更为分明!
自己用作抵抗大夏的火船,直直的向后撞来,火势滔天!
……
“点火!!”
“点火!!!”
孙岩心力交瘁,可两侧传来的呼号声却告诉他,这只是开始!
“是大夏的伏兵!!”
“有伏兵啊!”
二十多艘大夏战船从赤壁两侧杀出,船上扬着写了“曹”字的将旗!
曹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