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中华眉头倏地一皱：“非常紧急？”
柳晴点了点头：“对，周处长的原话，非常紧急！”
卫中华神情肃然，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他才低声说道：“好，那咱们立刻返回延安！”
“至于搅局行动的后续任务……先搁置一边，等完成了周处长那边任务再说。”
“嗯，明白！”
下方的哈勒欣河地区炮火连天，厮杀惨烈，卫中华却没再多看一眼。
苏—35S骤然提升到最高速，宛如一抹闪电划破长空，顷刻间就消失在了西南方的幽暗天际。
……
周处长来电话的50分钟后，苏—35S就降落在了延安百花山下的飞机跑道上。
这种效率，这种速度，这个时代……除了卫中华，再也没人能办得到了。
就算神来了都不行！
利索下机，直接收了苏—35S，两人在值班小战士愕然的注目礼中朝边区保卫处所在的行政楼房那边快步跑去了。
“要不要告诉周处长一声。”
“不用，他应该还在办公室。要是人不在，再打也不迟。”
5分钟后，当办公室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一屋子的烟雾缭绕。
正眉头紧锁，伏案写着什么的周处长愕然抬头，瞪着门口气喘吁吁的两人，还剩半截的无过滤嘴香烟都从指间滑脱，跌落在了地上。
“你们俩……”
“周处长，不是您说任务非常紧急，叫我们尽快回来的吗？”
周处长：“……”
他低头看了下腕表，又抬头望向两人，依旧的一脸愕然。
“飞行时间50分钟，从百花山跑道赶到您这儿，5分钟，加起来55分钟。”
卫中华笑眯眯地走进屋，往他对面一坐：“您是不是忘了？哈勒欣河地区到延安的距离是2000公里，苏—35S最高时速是2500公里／小时哦……”
“一小时之内从哈勒欣河地区赶到您办公室——”
“这不是正常情况么？”
“行了，别跟我贫嘴！”
回过神来的周处长一拍桌子，沉声道：“西南联大，知道吗？”
这话一出，卫中华瞳孔立时收缩了一下。
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柳晴立时答道：“知道。”
“好，柳晴，说说你知道的西南联大。”
“1937年11月1日，由国立北京大学、国立清华大学、私立南开大学在沙市组建成立的国立沙市临时大学在沙市开学。”
“由于沙市连遭日机轰炸，1938年2月中旬，经中华民国教育部批准，沙市临时大学分三路西迁昆市，1938年4月，改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周处长抬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没了？”
柳晴微微一怔，随即讪讪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周处长……”
“幽灵，你有要补充的吗？”
卫中华嘿嘿一笑：“没什么要补充的，我只知道——西南联大里的国士不少，比如原国立清华大学的梅校长。”
说到这里，他深深看了一眼对面的周处长，沉声道：“周处长，不如……先说任务吧。”
“这次的任务跟西南联大有关，是吗？”
周处长缓缓点了点头。
“你之前不是好几次问我老猫的情况么？”
“对，您不是不告诉我嘛……说什么老猫在执行秘密任务。”
周处长看着卫中华，一字一句说道：“老猫的秘密任务……就是监视、观察和深入接触昆市西南联大的各位国士，找到合适的时机，想办法把西南联大的国士们安全送往延安！”
“这——也是以你提出的人才理论为基础，才制定出的特殊任务。”
这话一出，卫中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四目相对，周处长目光冷峻深邃，卫中华脸色微变，目光凛冽。
“周处长，老猫怎么了？”
“国士……”
“这个词很好呐……把你以前说的‘人才’换成‘国士’的说法，你看怎么样？”
“都可以，随您！”
卫中华低声说道：“告诉我，周处长，是不是……老猫出什么危险了？”
“我不知道。”
周处长凝视着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你先坐下，老老实实听我说完。”
“5天前，老猫本来要把两位心向中共的西南联大国士趁夜带回延安，但在车站却出了意外！”
“老猫和那两个国士……都失踪了！”
“这5天来，昆市当地地下组织的同志们根据他们得到的情报组织了一次5人小组的秘密搜寻，结果，在搜寻到昆市林公馆的时候……”
“5人小组彻底和组织失去了联系，至今杳无音讯！”
“3天前，我派出的两位中央特科的同志……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5人小组和两位中央特科同志……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
这话一出，卫中华和柳晴的脸色都变了。
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
周处长说得很隐晦，其实意思就是——大概率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昆市5人小组和两位中央特科同志罹难！
老猫和两个西南联大的国士失踪，生死未卜！
“周处长，告诉我，林公馆是什么？”
卫中华盯着他，目光冰冷。
同志、老猫、国士……
无论是哪个点，都让他动了真怒了！
“国民党在昆市设立的特务机构，专门监视西南联大的动向，以及破坏我们在昆市的地下组织，暗杀我们的同志。”
卫中华嘴角微微一斜：“哦？说好的国共合作呢？”
“呵呵。”
“呵呵……”
周处长和他不约而同冷笑了一声，随即对视了一眼。
对方的这一眼，不言而喻，两人都看懂了。
“我知道任务是什么了，没问题，周处长。”
“这是任务内容及相关资料，看完，收好，出发之前烧毁。”
一个信封缓缓推到了卫中华面前，他收起信封，直接塞进了怀里。
“明白了，我和柳晴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就出发。”
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问道：“周处长，我这次……下手狠点没问题吧？”
周处长深深看了他一眼：“原则上，没问题，不过……要是能秘密带回来就带回来。”
“带回来比下手狠要好些，当然，具体情况……你自己看着办。”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