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期间，吉川檩子积极参与各种爱国救国学生运动，成为学生领袖之一，加入了辽省妇联组织，曾经三度被捕，两次短暂入狱。”
“1935年被吸纳入党，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员。”
“1936年加入东三省的中共地下组织，参与了5次救援和转移行动，3次传送情报任务，屡建奇功，全都顺利完成任务。”
“1937年淞沪会战后，经上峰指示，转战黄埔，代号“蝴蝶”，加入中共黄埔市地下组织至今。”
卫中华凝视着对面的周处长，微微一笑道：“她在黄埔市的具体地下工作经历，刘书记应该是最清楚的，时间关系，我没来得及细问，回头周主任您可以派人过去详细询问，做好笔录。”
“我相信，她在黄埔市这近两年的时间里，杰出程度肯定超过黄埔地下组织的大部分同志，否则她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升到电讯一组组长的位置。”
“更不可能作为黄埔地下组织核心成员之一，跟我对接，与我频繁接触。”
说到这里，卫中华眼神一黯，低声说道：“您想想，我去黄埔市这么多次，就连组织里最早的老同志——烟枪我都从没见过，一次都没见过……”
“说到这儿，正好，周处长，我向您反映个情况，提个请求——”
周处长看着他，肃然道：“你说。”
“我没有找到烟枪同志的尸体，吉川檩子也没说假话，烟枪确实是被鬼子练习拼刺刀活活刺死的，她也确实不知道烟枪的尸体被鬼子怎么处理的……”
“在提篮桥监狱时，营救行动非常紧急，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监狱里找寻烟枪的尸体……”
“另外，螳螂同志的尸体在我这儿，两个疑似十鬼课成员的鬼子尸体也在我这儿，那两个鬼子尸体我一会留给鉴证科的同志。”
卫中华手中多了一本小小的黑本子，缓缓递到了周处长面前：“周处长，这里面是我搜集到的烟枪和螳螂身份资料。”
“请您之后派人进行二次身份资料查询，尽量将烟枪和螳螂的身份信息补全，并追认他俩中共烈士身份！”
“还有一件事也想征得您同意——明天一早，我会将螳螂下葬在百花山下，飞机跑道旁，并为他建坟立碑！”
“虽然英勇牺牲了，但最终魂归延安，碑望百花，我想——螳螂同志泉下有知，也应该会感到宽慰的吧……”
说完这话，卫中华眼眶都有些红了，一旁的柳晴泪已经止不住流下来了。
周处长凝视着他俩，深吸了一口烟，低声说了一句：“你的两个请求……我都答应了。”
“谢谢周处长！”
烟雾缭绕中，周处长丢掉烟头，狠狠碾碎：“行了，继续说吧……归巢者计划的事！”
……
两小时后
周主任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低着头，烟一根接着一根抽，步子越来越急，烟抽得越来越凶，眉头也拧得越来越深了。
卫中华和柳晴老老实实地坐着，也不敢动弹，就来回瞅着他不吭声。
窗没开，屋里全是烟雾，柳晴根本不敢开窗，只敢死死捂着鼻子，一张俏脸越憋越红了。
看着柳晴辛苦的模样，卫中华最终忍不住了，蹑手蹑脚起身去开窗。
窗刚开到一半，身后突然一声怒喝：“你干什么？”
这一嗓子，把卫中华吓得一激灵，差点把窗框给掰下来。
“开……开下窗，周主任，烟味有些呛……”
“你自己就是个老烟枪，还敢嫌我……”
一眼瞥见脸憋通红的柳晴，周主任愣了一下，随即扔掉了手中的烟蒂，去把屋门也打开了。
半晌，他突然扭头望向卫中华，沉声道：“幽灵，这个鬼子的归巢者计划，你说怎么办？”
“反正我觉得刚才您说的两个方案……都行不太通。”
“为什么？”
“从使官下手，我刚才已经跟您分析过了，得耗费大量人力和时间，没有适合的切入点，难度太高，可能性太低。”
“至于使用吐真药……”
“首先，归巢者的隐藏性太深，查找的涉及面也太广，就算我有10万支吐真药都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用，更别说我根本就没那么多吐真药……”
卫中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周处长，蝴蝶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如果不是鬼子又蠢又毒，提前残害了螳螂，我检查螳螂死亡时间时发现了破绽，说实话，蝴蝶根本就不会有暴露的可能！”
“不被使官唤醒，她就不会执行任何任务，不执行任务的归巢者不可能露出任何破绽，只会全身心地过了另一种生活，连意外死亡、折损率都包括在归巢者计划内了！”
“那怎么用吐真药？每个敌后根据地，每个地区地下组织，每个人都用吗？这根本不现实，大费周章，伤筋动骨，寒透人心……”
“那你说怎么办？”
周处长重重一拳砸在木桌上，茶杯乱晃，茶水泼了一桌。
周处长是真的急了。
归巢者计划卫中华已经跟他阐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身为延安的守护神，中共资历最老的专业情报工作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归巢者计划”的可怕程度和难以想象的危害性！
这就像是一个健康的人，体内发现了癌细胞！
虽然还只是早中期症状，但如果不能斩草除根，及时、全面清除，一旦发展到晚期……那就后果不堪设想，甚至是无可救药了！
面对日军和国民党一明一暗的双重封锁、打压和渗透，如今还年轻的共产党虽然顽强不屈，意志坚定，但步履维艰，跌跌撞撞，一路走得非常辛苦。
这时候突然又冒出来这么个“归巢者计划”……
简直是雪上加霜，真的是要了命了！
看着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都暴出来的周处长，沉默片刻，卫中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