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中华看着对面的吕司令他们，一字一句淡淡说道：“这要的人……就是技术研究社的负责人——熊先生。”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
罗部长脱口说道：“这熊……可是这次特务组织的大头目，这次特务案的最大嫌疑人啊！”
卫中华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淡淡说道：“罗部长，你自己都说了——嫌疑人。”
“既然是嫌疑人，那就只是有嫌疑，而不是证据确凿，已经确认无误，可以定罪了，对吗？”
罗部长嘴唇嗫嚅了一下，半晌才点头道：“对，这话没毛病。”
“那我再多问一句，罗部长。”
卫中华沉声道：“现在你们锄奸部查处关押，疑似汉奸特务的……应该不止这次逮捕的100多个平津学子吧？”
“不止。”
罗部长点了点头：“总共……大概180多人吧。”
卫中华眼神倏地一亮，随即手中便多了一支吐真药：“我手里这个叫做吐真药，功效既特殊，又非常强大。”
“这玩意无色无味无痛苦，短期内无任何副作用，但它却能让最顽固的敌人在药力作用下吐露真话，有问必答，是审讯工作的一大利器。”
“罗部长，请你把这180多个嫌疑人集结起来，一人用一支这吐真药，接下来几天，咱们一个一个的过！”
“这些人，谁是汉奸特务，谁是被冤枉的，是忠是奸，就全都一清二楚了。”
“这什么吐真药真……真这么厉害吗？”
罗部长沉声问了一句。
“简单，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卫中华晃了晃手里的吐真药，咧嘴一笑：“光靠我嘴说的没用，是骡子是马，遛一遛不就清楚了么？”
“180多人，两周时间怎么也搞定了，把审讯的大量时间、人力、精力省下来，全都用在对抗鬼子扫荡战斗上面岂不是更好？”
这话一出，吕司令罗部长几人神色立时就变了。
“幽灵同志说得对！”
吕司令当机立断，沉声道：“老罗，赶紧去准备一下，安排好一切，审讯……尽快开始！”
“是，司令！”
……
经双方协商，审讯由四人同审——卫中华、柳晴、罗部长、孙参谋长。
周处长和吕司令两人旁听，其他人一概不参与审讯。
提10名嫌犯审问，以证明吐真药效果，但这10名嫌犯的人选……则由双方各选5人。
整个白天，卫中华和柳晴都在查阅之前的审讯笔录和嫌犯档案。但在这之前，卫中华就预定了一个名额——熊先生。
罗部长那边虽然不敢再表现出什么不满或抵抗情绪，但明显和亲爱暗暗较着劲。
卫中华提前选定熊先生，他也随即提出要求，也要预定一人——张参谋长。
对此，卫中华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公平公正公开。
他心中在暗笑，因为只有他知道——
历史上这次的冀中锄奸案，张参谋长是“引路人”，所以是受到审讯最多的一个人，而熊先生因为是供给部和技术研究社的负责人，所以他是受到审讯最残酷的一个人。
事实上，熊先生和张参谋长……当然都是无辜的，他俩都是在锄奸运动中被误判误伤的人！
卫中华和柳晴在仔细查阅了审讯笔录和嫌犯档案后经过商量，选定了四个。
这四个嫌疑犯，都不是这次冀中锄奸案涉及的平津学子，而是从剩余20几个其他嫌疑犯里选出的他俩觉得嫌疑最大的四个人。
罗部长那边5人也选定了。
除了张参谋长，剩余四个都是这次涉及的平津学子。
经双方协商，敲定了审讯顺序——张参谋长是第一个，熊先生是第3个。
在悟性和学习能力方面，极少有人能超得过柳晴。
第一场为时2小时的审讯下来，非但明明白白地证明了张参谋长的清白，后面一小时的审讯，罗部长和孙参谋长基本没怎么开口。
因为……柳晴的审讯技巧和能力远胜过他俩，一场审讯下来，一清二楚，心知肚明。
第二场审讯，冀中军区的一个厨子。
吐真药服下，一个小时不到，全撂，撂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这个叫廖东成的厨子是半年前潜伏进冀中军区的，国民党军统的人。
此人参与了两次冀中军区集体食物中毒案，一次机密文件失窃案，暗杀了一位平津学子和一位军区狙击手！
不仅如此，更戏剧性的是——他还交代出了11个潜伏在中共几个敌后根据地的特务，其中就包括了卫中华和柳晴挑中的另外3个还没审讯的嫌疑犯！
还有8个，1个还没被锄奸部逮捕，还在继续潜伏之中，是2分区的一个“同志”，另外7个，分属冀省和晋省的4个敌后根据地，而且其中两个，身负要职！
这第二场审讯……简直是个王炸！
吕司令、罗部长和孙参谋长全都震惊当场，就连周处长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这件事太严重了！”
罗部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扭头望向后方：“周处长，吕司令，我请求审讯暂停！给我一天时间，我去安排逮捕行动，联系那4个兄弟根据地，必须尽快将这些特务毒瘤控制住才行——！”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低沉冷厉的声音蓦然响起：“暂停什么暂停？罗部长，你给我冷静点，坐下——！”
四目相对，罗部长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瞪着卫中华，半晌才沉声说道：“幽灵同志，你什么意思？这件事非常严重，必须将那些潜伏特务尽快逮捕审讯！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么？”
卫中华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扭头望向后方的周处长：“周处长，我请求——从现在起，直到10个嫌疑犯审讯完毕，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审讯室，包括外面的王政委和孟副司令！”
周处长静静凝视着他，片刻，他扭头望向旁边的吕司令：“吕司令，你怎么看？”
“周处长，幽灵同志说的很对，我没意见！”
周处长微一颔首，随即望向卫中华，轻轻挥了挥手：“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