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卫中华和柳晴就去了周处长办公室，把林鸮的情报和他们的判断详细说了一遍。
“另外，周处长，旧礼堂的安保必须立刻加强起来了。”
卫中华看着他，肃然道：“我和柳晴已经暴露了，情报已经送抵东京，这是迟早的事，我早有预料，但这件事也给我们警醒了——”
“日奸关于我和柳晴的情报任务已经完成，那么，他们下一个任务会是什么呢？”
“旧礼堂那么多的先进武器装备，每天都是军民进出随意，我相信所有的一切，日奸肯定都已经看到了。”
“延安是革命圣地，领导人们都在，你安排的戒备非常森严，又有大量军队驻扎，多处设岗警备，日奸们平日里肯定是耐心潜伏，绝不敢轻举妄动。”
“但如果他们下一个任务是盗窃那些先进武器装备呢？”
“其中任何一件只要被他们送回日本，后果都有可能极为严重！”
“我援助的任何一种先进武器装备……绝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否则他们本就强悍的战力也许会再度加强，更难对付！”
周处长神情凝重，目光凛冽，突然厉喝一声：“小孙，进来！”
“处长！”
“通知3连立刻前往旧礼堂！”
“除了徐老、李部长、李院长和他指定的科研人员，其他任何人等禁止进入旧礼堂，即刻执行！”
“是！”
“3连和4连替换值岗，对旧礼堂24小时全面戒严！立刻去！”
“是，处长！”
卫中华看着小孙走出办公室，关上门，这才低声说道：“周处长，关于延安潜伏的日奸……我有个想法。”
“你说——”
卫中华微一沉吟，缓缓说道：“一会儿去发个公告，通知到延安的各个角落。”
“就说要组建‘幽灵情报物资运输小队’和‘战车战机驾驶预备役小队’，前者征集20人，后者征集30人，欢迎大家踊跃报名。”
“你这是……”
周处长深深凝视着他，半晌才沉声说道：“陷阱？”
“对。”
卫中华咧嘴一笑：“吐真药无色无味，可以下在饭里，可以下在水里，都没问题。”
“根据你对日奸的了解，给这两支小队设限，所有报名的人，无一例外，都得暗中用吐真药进行筛选！”
“有吐真药在……这次肯定能挖出一些日奸来！”
“不过周处长，以我对日奸的了解，绝不可能一网打尽，他们必定会被这次的报名行动吸引，但一定会留后手，不会倾巢而动。”
“你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
周处长沉声道：“这些毒瘤……一个一个拔吧！想要彻底根除，没那么容易的，而且就算这次全都拔除了，下一批日奸还是会慢慢渗透潜伏进来的。”
“我跟他们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我太清楚了。”
卫中华点了点头：“我和您想的完全一样，周处长。”
“晚些时候我再给你送些吐真药来。”
“好，这件事我一会就着手去办，不过……”
说到这里，周处长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这边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我党有两位同志，他们手里有非常重要的情报，为了得到这份情报，他们没得选择，只能放弃最初的潜伏计划，暴露身份，铤而走险……”
“很幸运，他们得到了情报，顺利逃出生天。”
“可是，他们两个竭尽所能也没能逃出黄埔市……虽然没落在日本人和国民党手里，但他俩最终却落在了黑帮手里！”
“黄埔市的黑帮，一向是待价而沽，多面逢源，狡诈凶残……现在的问题是——”
“这件事，林鸮绝不能参与，她肩负着你那个更重要的任务，必须长久潜伏下去，黄埔市地下组织目前实力有限，人员单薄，分身乏术，也不具备和黑帮谈判的筹码。”
“目前黄埔市时局动荡，各方势力的暗斗诡谲莫测，空前激烈，所以变数很大——日本人和国民党都想得到他们，得到这份情报！”
“如果黑帮真的把他俩交给日本人或者国民党，那我们不仅得不到那份情报，而且之前的所有牺牲和努力都白费了，前功尽弃！”
“所以，我想请你出手把他俩从黑帮手里救回来，那份情报……真的非常重要，关系重大！”
黄埔市黑帮？
卫中华目光幽冷，一字一句沉声问道：“周处长，是黄？杜？还是张？”
“不是黄。”
周处长摇了摇头：“是杜还是张，我目前也不清楚。”
“但有一个可能知情的同志，目前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藏匿在某处……”
“幽灵，这件事我绝不强求，你如果愿意帮忙，那我就把……”
话还没说完，卫中华低沉果断的声音已然响起：“没问题，周处长。”
“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吧！”
“好。”
周处长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随后拍了拍他肩膀：“记住，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一定注意安全，这比任务本身更重要。”
“其次，要尽快出发，多耽搁一分他们就多一分危险，尤其还是落在黑帮手里，这让形势变得更复杂了。”
“我知道，不过，白天不适宜飞机降落，这样，入夜我俩就出发。”
“好，还有一点。”
刚欲出门的卫中华扭过头来：“您说，周处长。”
“我怀疑救助知情同志的事……林鸮还是违反了组织纪律，忍不住参与了。”
“如果你发现了她参与的证据，帮我立刻执行纪律处罚。”
“什么处罚？”
“从中央特科永久除名！同时，开除出‘保灵’特情小队，永不再用！”
卫中华眉头微微一蹙，沉默片刻才低声问道：“那她的终极任务……”
“任务当然继续，跟这次的处罚没有任何关系。”
周处长背负双手，凝视着他，目光深沉：“但如果开除出中央特科，她就不归我管了——从此，归你直接领导，也只归你一人领导。”
这话一出，四目相对，卫中华突然心中了然，没再多说什么，缓步出门，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