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蒲铁路凤凰山段
一次酣畅淋漓的胜利！
近乎全歼！
侵华战争以来，中共红军第一次近乎全歼日军的战斗！
1087人满编的日军步兵大队，歼灭1077人，俘虏7人，包括少佐吉田少雄，只逃脱了3人！
这一战，意义重大！
晚霞嫣红，轻风徐徐，716团和715团的战士们都在忙碌着，搜集清点战利品，处理鬼子尸体，军车武器残骸，汇报战况，低声交谈……
笑容，洋溢在每一个战士的脸上，这是胜利的喜悦，由心而发的开心和兴奋，不少人甚至一边忙碌着，一边哼起了山歌。
只有一个人，静静站在排列整齐，铺上草席的60个红军战士尸体前，面色冷峻，一言不发。
历史上，2月27日的“田高战斗”从早上10点开打，23点结束战斗，358旅阵亡186人，毙伤日军500余人，俘虏2人，缴获轻机枪4挺，步马枪40余支，击毁火车一列。
现在，“田高战斗”早10点开打，下午1点结束，358旅阵亡60人，击毙日军1077人，俘虏7人，包括最高长官少佐吉田少雄，缴获无数，击毁火车一列。
阵亡人数减至1／3，毙敌数量增长一倍，近乎全歼日军步兵大队，生擒少佐吉田少雄，缴获战利品更是翻了几十倍都不止，异常丰厚！
这无疑是颠覆性的差距，一次巨大而辉煌的胜利！
这点，从716团和715团战士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就能看出来。
但卫中华却根本笑不出来。
虽然抱歉，但此刻，他真的无法共情！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来自85年后，是躺在地上这些英雄先烈们的后辈，是伟大新中国的一名军人！
从他的角度，他真的笑不出来！
看着地上这一具一具冰冷的先烈遗体，他的心像被一刀一刀反复割裂一样，无比刺痛。
泪水……早已含在了眼眶里，只是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他当然知道抗日战争必然会有巨大的牺牲，无论是平民还是军人……
这也是新中国浴血崛起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但他的情感让他真的见不得这个！
尤其是红军先辈和老百姓惨死在鬼子的屠戮和枪杀下——！
百米开外，柳晴正背着Ta—50笑吟吟地跟王营长汇报情况。
她当然很兴奋很高兴。
田高战斗大捷，三营头功，三营所有战士，她居头功！
狙杀日军68人，其中包括4名狙击手，这是何等辉煌的战绩！
不经意的一个扭头，她瞥见了不远处的卫中华。
蓦然间，她愣住了。
认识了这么多天，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这么悲伤！
女人的感觉是非常敏锐的。
从他身上，柳晴没看到其他情绪，只看到了悲伤，一种深不见底，无比沉重的悲伤。
……
“幽灵同志，战争，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这些同志的牺牲，我也很……”
话音未落，卫中华突然来了一句：“王营长，给你们的WPF89—1和AK为什么不用？”
声音平淡—，却掷地有声。
王营长蓦地一怔。
“全体备战，时间来不及，直到今早出发，3营也只有两人会用WPF89—1。”
“而且日军这次来的是千人王牌步兵大队……说实话，这场阻击战我方没有必胜把握，我担心AK和WPF89—1落入日军之手，所以……”
“我给你们武器，是打鬼子时候用的，就这么简单。”
卫中华看着他，缓缓说道：“这次如果用上了AK和WPF89—1，再加上我和柳晴的助攻……牺牲的红军战士就不会是60人，也许连一半都不到！”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王营长，我只是……”
卫中华的声音渐渐嘶哑低沉：“真的见不得这些红军兄弟白白牺牲——！”
“我给你的那些武器……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武器，就是打鬼子用的，不然，我就白给你了。”
说到这里，他双眼已然通红，身子倏然挺得笔直，朝着面前这60具英雄先烈的遗体郑重得行了个军礼。
这一席话，说得很平静，这个标准的军礼，也很常见，可不知为何，四周越来越多的红军战士停下了手上的活，望向了他那边。
他们脸上原本洋溢着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肃穆和沉痛。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挺直身躯，和卫中华一样，朝着60具英雄先烈的遗体方向行起了军礼。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周围越来越多的红军战士朝着60具英雄先烈的遗体方向行起了军礼。
王营长的眼眶红了，柳青的泪水早已无声滑落，两人也不约而同挺直身板，抬起右手，行了个标准东西军礼。
这一刻，毁损的列车旁，百人行礼，鸦雀无声，肃穆庄严！
……
易县东坟坡
看着最后一具红军遗体入土，卫中华缓缓蹲下身，抓起一撮泥土放到鼻下闻了片刻，随后抛洒而下，轻轻拍了拍坟土。
“我走了，王营长，各位同志，后会有期。”
“现在就走？天都快黑了，不如在根据地再待一宿，明日一早再出发吧。”
卫中华的突然告辞让所有人都很意外。
“不了，我时间紧迫，而且，黑夜才是我行动的最佳时段。”
突然，一旁的柳晴轻声说道：“幽灵同志，我跟你一起走，行吗？”
卫中华眉头倏地一皱，冷冷说道：“你搞清楚，我一向是单独行动的，这次短暂停留易县，只是为了配合你们358旅打‘田高战斗’。”
“我知道，这是你的习惯，很难改变。”
柳晴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但你也说了，你时间紧迫，从涞源到易县，你总是行色匆匆，似乎有很多事要急着去做……”
“你的路线是豫、冀、晋、京、辽、吉、黑，而我是358旅最优秀的联络员，跟这7处大部分兄弟部队或地下党组织都认识，都有保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