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南有一座望月楼。
这是金陵最为著名的景点,有超过千年的历史。
望月楼同样是华夏十大名楼之一。
南靠淮河,北临黄山。
楼高近百米,总共九层,坐落在金陵蛇口山上。
蛇口山有八十米的海拔高度,一眼望去,大楼宛如耸立云霄之内,登高一望,可以览尽金陵每一处繁华。
望月楼建造于大唐时期。
唐武皇女帝,曾经登楼提词:烟波江上水东流,王侯将相皆成空,白云悠悠独望月,古往今来几人愁。
大概意思,华夏一统以来,有多少王侯将相,风流才子,想要一展抱负,名垂千古。
终归如流水东去,少有人能青史留名。
但唯我武氏以一介女流,登顶九五至尊,手握山川日月。
千秋万代之后,谁人不知我女武帝之名!
寥寥几句,尽显千古第一女帝的风流霸气。
而这位传奇女帝,之所以能够在重男轻女的封建时代,力压群雄,登临大位,最为令人称道的手段,便是建造了这座望月楼。
望月楼顶,有一座高达五米的斩龙台。
斩龙台之上。
不问出身,不论家世。
凡与朕为敌者,无不可杀!
女帝一声令下。
不知砍下了多少名臣将相,皇室子弟的脑袋。
历经千年时光,斩龙台上的断头刀依然锋利雪亮,唯独石板上,依然残留着斑斑血迹。
这一日,柳氏侯爷一纸文书,昭告天下:重开斩龙台!
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堂堂兵部尚书之子!
金陵上下,闻讯哗然。
便连远在燕京的朝堂之上,也产生了巨大震荡。
得知消息的代理司空老太师,当着内院诸臣的面,把柳千山呈递过来的文书,撕了个粉碎!
“这个柳千山,他想做什么,想造反吗?”
“沈放乃是兵部侍郎,本朝重臣,岂是他想杀就杀?”
“重开斩龙台,先斩后奏,别说是他,就是他老子活着,也没有这个资格?”
“区区一个下品侯爵,竟敢公然和本司叫板!”
“······”
一番怒骂,满堂寂静。
在这位老太师的怒火面前,没人敢开口说话,甚至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过了许久。
兵部尚书沈坚,才拿着一份来自兵部的将令,呈了上来。
看到将领落款处,那一个红色鲜明的龙魂印章,吴景辉的瞳孔猛然一缩。
包括那些,早已向吴家站队的大臣们,都是止不住心中发颤
他们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个人,还活着。
要知道,当初那一位,连不可一世的楚家,满门上下,都杀了个一干二净。
而且,楚家上下,还全部是他的骨肉至亲。
鲜血流遍燕京,不知多少和楚家有关的权贵,因此革职入狱。
手段之狠辣,历历在目。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是三位司空亲自提拔上来的,属于三位司空身边的铁杆心腹。
他要是活着。
知道三位司空的处境!
知道这一年以来,他们这些权贵,对风雨楼的打压和迫害······后果···
一想到这。
在场的诸多大臣,止不住的心中打鼓。
只觉得脖子和脑袋之间,莫名的发凉。
吴景辉倒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爽朗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华夏栋梁,无双国士从海外平安归来,这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去,以我的名义,写一封诏书,向楚将军表示问候!”
“本司将携内院九卿,六部尚书,于燕京城关设下酒宴,为楚将军接风洗尘!”
“······”
“谨遵司空诏令!”
各位大臣纷纷点头应允。
但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老太师笑的越开心,心里就越为愤怒和不安。
那眼中充斥着杀机的寒意,都快溢出来了。
古往今来,有功之臣凯旋归来,哪个君王,不是前迎三十里,在皇宫摆设酒宴,以示恩宠和犒赏。
吴景辉身为代理司空,迎接当朝柱国公,不在红楼摆酒,却在城关设宴,这是摆明了要撕破脸皮的预兆啊!
燕京·····不,应该说,整个华夏,都要迎来更大的动荡了!
会议刚刚结束。
沈坚就带着一封诏令,火急火燎地赶往燕京某处兵部基地,直奔金陵。
沈放是他独子,要是砍了脑袋,沈家就等于断后了。
还有他在兵部打拼了多年的基业,将无人继承,沈氏也将因此没落。
战机的速度非常快。
燕京到金陵,最多不到三个小时。
柳千山送来的文书,清楚地写明了斩首时间。
午时三刻,就是中午十二点左右。
清早出发,应该赶得及。
“孩子,你要等着我!”
沈坚握紧了掌心,吩咐驾驶员,不断提速。
此时的金陵,大雨倾盆。
望月楼所在的蛇口山下,浪涛拍岸,烟波浩渺。
来自金陵各个领域的权贵人物,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早早就等候在楼顶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事儿发生得太过突然,前后透漏着诡异。
众所周知,柳氏在金陵的影响力,和土皇帝没有两样。
即便是燕京来的大员,恐怕也不会吃饱了撑着,却和一个地方上的顶级权贵为敌。
何况,这位大员,还是堂堂兵部尚书之子,和吴家关系密切。
昨天,柳氏老爷子丧礼,还故意将大司空的挽联摆在门口,以此来向那位吴家的老太师表明立场。
这才一夜时间,就立刻把吴家的心腹大臣给砍了!
而且还是采用,动用斩龙台,闹到天下皆知的地步,这等于是在打吴家的脸啊!
柳氏前后态度,变化得如此之快,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谁也不知道。
这位柳侯爷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不一会时间。
就有柳氏护卫,押着一个满身伤痕的青年过来了。
那青年披头散发,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还不止如此。
楚轩在看到沈放的时候,脸色忽然变得怪异起来。
因为他发现,沈放的身上,魂魄残缺,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再仔细一看。
不由得裆下一凉。
“怎么了?”秦玉颜见他表情不对,好奇地问道。
“你没发现,这家伙变成太监了吗?”楚轩低声说道。
“······你让舅舅杀人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他?”秦玉颜有些不高兴。
临死之前,还要被砍下命根子,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楚轩苦笑道:“这可不是我的主意!”
“要怪,就怪你那位小表妹,下手太狠!”
“和她有什么 关系?”
秦玉颜看向坐在旁边,脸上布满寒霜的柳若冰,一头雾水。
“呃·····”
楚轩有些做贼心虚,小声道:“王四海和我说过,这小子贪财好色,估计是见人小姑娘长得好看,动了色心,所以人家一怒之下,就把他话儿给咔擦了!”
“真的和你没有关系?”
秦玉颜目光炯炯地盯着楚轩。
“好吧,有一点儿!”
楚轩不想对她说谎,只能老实承认,辩解道:“但我确实没想到,你这位小表妹,年纪虽小,下手却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