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检验公司回去的路上,张泰秀一路都在思索和焦灼着,眼前案件似乎已经有了一些清晰的脉络。
一些原本应该暴露在案件之中的证据,被人刻意的隐藏了下来。
但是如果就凭这一点就说任尚植是冤枉的,这还有些为时过早,因为事情,很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不过让张泰秀感到好奇的是,为什么韩秀集团要大张旗鼓的参与进来?
受害的女生家庭条件很一般,而且又是重组家庭,女孩是由任尚植的继母带到这个家里来的,父母两个人的收入也都不高,需要抚养两个孩子,尤其是还要即将升入大学的两个孩子,实在是日子过得不宽裕。
在这种家庭,如果任尚植是凶手的话,又怎么会接受到违禁物品呢?
可如果任尚植不是凶手,那违禁物品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一切,都像是一道谜团一样摆在张泰秀的面前。
而更让张泰秀感到为难的是,案子已经在三年前审结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如果张泰秀要推翻三年前的结论,那么他必然要指出某个检察官在这起案件中犯下的重大过失。
这很可能会毁掉一个检察官所有的前途,甚至逼迫对方不得不辞职。
在行业内部,这可是得罪人的大忌,而且。张太秀刚刚才决定要低调行事,可没想到一下子就遇到了这么麻烦的事情。
所以到底要不要管呢?
张泰秀想到了这里。一时间有些惭愧。
看来他是在大检察厅勾心斗角的时间长了,这种问题居然还要犹豫。
如果是对的事情,为什么不坚持?哪怕为此得罪人,那又怎么样?
暗暗的下定决心要重新调查这起案件之后,张泰秀纠结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放松,心里就像是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突然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看来,如果他选择对任尚植不闻不问,那么,也许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件事情,也许他这辈子心里都觉得亏欠了什么,但是现在,张泰秀很高兴自己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于是,带着不一样的心情,张泰秀终于回到了永登浦监狱。
监狱里的人看到检察官到来,于是便热情的打开了门,把他的汽车让了进去,随后又是一番繁琐的检查,在交出了严禁携带进去的物品之后,张泰秀这才走近了这几天来一直工作的地方,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几个人正无聊的坐在桌子上,有的人在看电影,有的人正在打扑克,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一副放松的状态。
看到这一幕,大家一时间都有一些警惕,于是连忙收敛了许多。
不过张泰秀并没有怪罪大家的意思,毕竟他这个主要负责人不在。很多工作都要等着他到了才能继续下去。
“别介意,我不会怪罪大家的!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情我要跟大家商量一下,在永登浦这边的调查,我们可能无法这么快结束了?”
“诶,为什么检察官?”
“还记得那天我们见过的那个杀害自己姐姐的囚犯任尚植吗?”
“就是那个高中生?”
“什么高中生?他都在这里关了三年了……”
“就是他!”
张泰秀被下属打断了发言,心情却一点也不坏,他笑着跟大家解释道:
“这么说吧!那天和他谈过之后,我稍微有些在意他的案子,然后我就去道峰区查看了一下,因为那起案件当年就发生在那一带,本来我只是例行公事,满足一下自己心中的好奇,还有那种不安的心理,可是到了警察局之后,我翻过了案卷,结果发现,案卷里缺少对死者的尸检报告!我想你们大家都清楚,这种案子,想要定义死者的死因,想要定义死者生前是否受到了侵犯!还有其他的一些身体方面的线索,这些都需要法医的工作,所以这起案件按照道理来讲,是不会没有法医参与进来的,结果最重要的尸检报告居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问了警察局那边,他们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告诉我当年确实进行了尸检,甚至连负责尸检的医生的名字他们都记得,当年负责给死者尸检的医生名字叫做吴英才,那时候他正在东国大学任教!”
“但是仅仅一年之后,这位医生就因为韩秀集团的关系远渡重洋,成为了美国梅奥诊所的专家!”
“我稍微科普一下,梅奥诊所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医院,能在那里工作的医生也都是各个领域数一数二的专家,说实话我的准岳父,李会长的心脏手术,就是在那里完成的,不是我看不起东国大学,我觉得就算真的有医生可以进入梅奥诊所工作,那这个医生大概率也应该是sky毕业的,或者在sky工作过!”
听到张泰秀的话,大家全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然后,张泰秀就打开自己手上一直拿着的夹子。随后从里面掏出一张纸质报告放在了桌子上。
“调查尸检报告,一波三折!我通过韩氏集团的关系找到了吴英才,他给了我一份尸检报告,然后我就带着这份尸检报告,找到了当初他的女助手,对方说尸检报告上的内容和他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于是在他的指点下,我又找到了当初负责这起案件,化学检验的公司,在那里我拿到了这份底稿!”
听完张太素的话,众人连忙低头查看,起了张泰秀带来的报告。
不过这份报告和张泰秀刚开始看到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上面一些内容,已经由检验公司的社长负责做了标注,然后还解释了一些参数,并且做出了结论。
所以就算是一群外行人,现在也能够读懂这份报告上的内容了。
“死者的体内,有化学合成类的,违禁药物?”
“是的!所以很可能这才是他的死因!二实践报告上鉴定的钝器伤,还有勒痕什么的,我想可能是掩人耳目,也有可能,是在侵犯的时候,留下的罪证,总之我觉得这个案子并不像外界公布的那样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