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虽然我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但这件事最好的处理方式,还是顺自然吧。”
“何辉要是能够活着逃出去,那是他自己的造化。”
“如果逃跑失败被杀或者被抓,那也是他的命。”
“不管他成功还是失败,咱们不参与就行了。”
尽管我明知道王玲玲的提议是最利于我们自身,可最终我还是决定不帮不害,置身事外。
这么做确实存在一定风险。
比如何辉到时候被抓,怀恨在心胡乱攀咬将我跟王玲玲咬出来。
但我相信在眼下这种最为关键的节骨眼儿上,只要我业绩足够出彩,吴敏登一定不会让我出事。
再说我又不是没长嘴,真到了那种时候怎么可能任由何辉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王玲玲接下来的操作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
第二天早上,我跟王玲玲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食堂吃早饭。
正当我端着属于自己的肉丝面和一个鸡蛋,准备找个靠角落的位置等何辉跟赵狍子他们时,阿布那杂碎黑着脸带着几个拿枪的缅北杂碎突然走了进来。
刚一进来,阿布就冷声宣布:“所有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去院子里集合。”
“现在就去院子里集合?我刚打的稀饭还没吃呢。”
“把馒头放在这里,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
“你那两个破馒头算个屁,我这可是清汤面啊,能不能等我吃完再出去?”
一些刚拿到早饭还没开吃的人,顿时就小声抱怨开了。
特别是那些昨天刚从D级业务员晋升到C级和B级的家伙,显然很不放心就这么把自己的早饭放在食堂里。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端的肉丝面和鸡蛋,同样皱起了眉头。
如果真把早饭留在这,一会儿回来估计连汤都剩不了两口。
“阿布这杂碎平时很少来大食堂,今天是抽了什么疯突然来这么一出?”
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布这杂碎今天一大早亲自来食堂要求紧急集合,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平常嘴角总是习惯性噙着一丝邻家大男孩笑容的阿布,抽出随身携带的甩棍一棍子就抽在离他最近一个倒霉蛋脸上。
这一棍子下手极重,当场就抽的那人一头栽在地上,鼻梁骨都塌了下去。
随手抽翻一人后,阿布那杂碎冷着脸提着甩棍又朝身边那几个猪仔劈头盖脸用力招呼。
连着打的七八个人鼻青脸肿,惨叫连连的抱头鼠窜后,这杂碎才喘着粗气提着甩棍冷声说道:“一分钟之内谁要是还没出食堂,那接下来这三天就不用吃饭了。”
阿布说完扭头就走,连看都懒得再看我们这些猪仔一眼。
“妈的,一大早这狗日的发什么神经。”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哪还顾得上手上的肉丝面,随手往桌上一扔就拉着王玲玲往外跑。
以我对阿布那杂碎的了解,一大早就能让他发这么大的火,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
由于一直以来都习惯了坐在角落的缘故,幸亏我跟王玲玲跑的快,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在阿布那杂碎规定的时间内挤出食堂。
倒不是这个简陋的食堂有多大,主要是闹哄哄推推搡搡的太乱了。
而且还有刚才那几个遭到毒打,像狗一样缩在地上的倒霉蛋挡了道。
以至于最后还是有六个倒霉蛋,要么被人推倒,要么在推搡中扭了脚,没能在一分钟内挤出食堂。
阿布那杂碎向来说一不二,说一分钟就是一分钟。
那六个超时的倒霉蛋,不仅接下来这三天没饭吃,嘴上还一人挨了一棍子。
打人的缅北杂碎也是下了死手。
我亲眼看到有人在挨了一棍子之后,惨叫一声张嘴就吐出了好几颗牙齿。
还有人嘴巴都被打烂,牙齿都从嘴唇上龇了出来。
最倒霉的那个女人,更是被一棍子抽的口鼻爆开,仰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
挨了打的这六个倒霉蛋别说三天吃不了饭,接下来这一个星期恐怕说话都费劲。
“到底出了什么事,阿布那杂碎不可能平白无故发这么大的火。”
我缩在人群里眉头都拧成了一团,心里也是越来越不安。
这周可是电诈十组组长选拔的关键时刻,九个电诈组的各个小组都铆足了劲冲业绩。
刚才在食堂里被阿布这杂碎劈头盖脸狂抽的那几人还不好说,可刚刚这六个嘴上挨了一棍子的倒霉蛋,肯定是没法再打电话诈骗了。
这种惩罚显然不符合常理。
而且我还留意到,不光阿布这杂碎亲自来了,吴敏登他们四个副组长也一个不落的赶了过来。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就跟有人挖了他们家祖坟一样。
我躲在人群中注意到吴敏登时,这杂碎显然也看到了我,并且还不着痕迹的冲我打了个眼色。
我读懂了这杂碎眼神中的警告。
“这杂碎是想警告我什么?”
“难道是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别做出头鸟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王玲玲突然扯了扯我衣袖怒了努嘴。
我顺着她示意的方向一抬头,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被缅北杂碎像拖死狗一样从后面拖了出来。
怎么会是他们?!
我眼角不受控制的跳了跳,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被缅北杂碎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来的这两人,正是何辉跟赵狍子。
何辉的脑袋无力低垂着,衣服上到处都是血污。
赵狍子的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鼻青脸肿不说,左手还严重扭曲,显然是已经断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何辉连昨晚都按耐不住想连夜逃跑被抓住了?”
昨天从食堂里分开时,这两人还好好的,才一晚上过去就变成了这样。
除了逃跑被抓,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原因。
让人将何辉跟赵狍子拖到众人面前,阿布那杂碎用甩棍指了指他们后,又抬头看向我们所有人。
“看来是我太仁慈了啊,我对你们这么好,居然还有人妄想逃跑。”
“呵呵,你们很不错。”
“真的很不错。”
阿布那杂碎嘴角始终噙着的那一丝微笑彻底消失,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森寒。
这副模样的阿布,来到园区这么久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撕下伪装的这杂碎,看起来比以前更加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