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辉的这个问题非常尖锐。
话一出口,就连旁边正在啃排骨的赵狍子,也停下嘴里的动作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每周5万的业绩是最低标准。
要是完不成业绩,下场有多凄惨我们都亲眼见过。
还记得那名被千刀万剐,最后被一刀捅穿心脏的瘦弱青年吗?
我低头迟疑片刻,才一脸正色的说道:“在保证我自己业绩的前提下,我肯定会想办法帮你们!”
这话完全是出于我的真心。
当然,前提是他们得乖乖听我的话。
而且还得阿布那些缅北杂碎同意才行。
把自己的业绩分给其他人,这一点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一切可行,在不影响到自身的情况下,顺手帮他们一把也并无不可。
“好!”
“我相信你!”
“只要强哥你真心关照我们,今后我何辉愿意听你的。”
何辉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几秒,终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用力点头。
旁边的赵狍子也一声不吭的继续啃骨头。
“在这种鬼地方,我没办法跟你们保证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有肉我愿意拿出来大家一起吃,有活着逃出去的机会,我们一起争取!”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把声音压的更低了,绝对能够保证就连邻桌都听不到。
“吃吧。”
说完我就夹了一块排骨递给何辉。
这家伙喉结滚动,道了声谢就立马把排骨塞进嘴里,那模样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我我也想吃肉。”
见赵狍子跟何辉都吃上了肉,一旁早就不知道悄悄咽了多少次口水的短发女人,也终于忍不住了。
“你还想吃肉?”
“你他妈知不知道,今天差点害死老子!”
我咬牙冷笑一声,低着头隐晦的用恶狠狠得目光看着她警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老子这次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别他妈怪我心狠手辣!”
我当然清楚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下午的时候无非是觉得059那王八蛋是个疯狗,逮谁咬谁不好应付,跟着他指不定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之所以在059选她时把祸水引到我身上,为的就是让我们狗咬狗。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我看起来比059更正常,也更加年轻英俊。
而且我手里沾了人命,在同批次这群猪仔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威慑力,旁人轻易不会招惹我。
跟着我,在她看来或许要比跟着059活得更滋润。
被我几句话就戳穿小心思后,短发女人瞬间就沉默了。
我没再搭理她,自顾自的继续吃饭。
每次缅北杂碎给我们的吃饭时间只有15分钟,到点后不管饭吃没吃完,都会被赶回牢房。
“我只是想活着逃出这个魔窟,又有什么错呢?”
短发女人肩头耸动,用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带着哭腔说道。
听到这话,我扒饭的动作下意识一顿,但我还是没有吭声,继续埋头吃饭。
所有被骗到这鬼地方的人,谁不想活着逃出去。
可最后又有几人真能出去呢?
从短发女人的角度来说,她确实没什么错。
但她一句话就让我遭受无妄之灾,与我而言就大错特错!
在这种鬼地方,人性中的恶会被无限放大,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我左脸下午被059那王八蛋狠狠扇了一耳光,现在已经肿了起来,吃饭都疼。
我他妈也只是个普通人,老子凭什么要以德报怨?!
要不是怕引起阿布那些缅北杂碎的过多关注,我早就把这女人赶走了,怎么可能还让她坐在这里。
“只要你在接下来这一个星期里给我肉吃,也像关照他们一样关照我,帮我完成业绩,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
短发女人像是鼓起了莫大勇气,将‘满足你任何要求’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作为一个并不笨的正常男人,我当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
“在这种地方,除了059那种蠢货,你以为谁他妈稀罕你那一身肉?”
我不屑的冷笑一声,心里对她更加厌恶了。
为了几块排骨,不惜愿意出卖身体。
这种人已经连最基本的底线都没了,我怎么敢相信她。
今天她可以为了几块排骨出卖自己,明天或许就能为了一碗梅菜扣肉出卖我。
女人。
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在如今这种鬼地方就等同于麻烦,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是绝对不可能将麻烦留在自己身边。
整个园区能让我信任的女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俞秀!
除了俞秀,我绝不可能让任何女人留在我身边。
“你真这么狠心?”
“难道你就不怕我去找阿布告发你们密谋逃跑的事?”
短发女人见把她自诩最有价值的东西都拿出来,我依然不为所动,话锋一转就直接开口威胁起来。
我心里一颤,脸上却故意装出毫不在意的笑容看向赵狍子跟何辉。
“谁密谋逃跑了,你在密谋逃跑,还是你?”
何辉跟赵狍子立马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见状我再次看向短发女人,笑容越发灿烂的说道:“看见了吗,这里可没人想逃跑,我们在这吃得好住的好,有烟抽有酒喝,日子过得很舒服,傻子才会想逃跑呢。”
“我的目标可是成为S级王牌业务员!”
别看我来脸上一直在笑,心里却已经把短发女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同时也暗中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刚只顾着考虑如何拉拢赵狍子跟何辉,忽略了旁边这个短发女人。
这女人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跟任何人提起逃跑之事。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存了这种心思,但心里想跟说出来就是两回事了。
这种事完全可大可小!
“不管是不是真的,如果我告发你们,你觉得阿布那些缅北人会怎么想呢?”
短发女人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毫不相让的跟我对视。
“你真的是在找死啊。”
这一瞬间,我心里是真动了杀心。
既然这女人敢威胁我,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紧接着不等她来得及反应,我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满脸惊恐的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短发女人冲最近的缅北杂碎大喊:“快抓住这个女人,她想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