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阳很大,还不到中午,温度就已经超过了三十度。
被太阳一晒,感觉整个水牢里的苍蝇和蛆虫全都活了过来。
无论是水面上的,还是水底下的。
随着天气变热,那股无法形容的恶臭越发难闻。
毒辣的太阳晒得我嘴唇都干裂了,脑袋也昏昏沉沉,像是快要干死的鱼。
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身上的伤口在不知道有多少细菌的脏水里泡了几个小时,更是又痛又痒。
特别是被拔掉指甲锯断了一根脚趾的左脚,每时每刻都感觉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食,在拼命往身体里面钻。
想挠又挠不到,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我心里很清楚,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就要死在这里。
“你发烧了。”
俞秀从水里蹚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很是担忧的说道。
“我知道,应该是伤口感染了。”
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昏昏欲睡的脑袋恍惚了一下就栽在水里,灌了两大口脏水,呛得我剧烈咳嗽不已。
“坚持住,尽量把头抬起来,千万不能喝水牢里的水。”
俞秀吓了一跳,用力托着我下巴提醒道。
呛了两口脏水,我反而清醒了一些,努力仰面朝天,死死拽着囚牢的横杆,不让自己再栽进水里。
“来人呐!”
“救命!这里有人要死了。”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看到我这副模样,俞秀立刻就扯着我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足足喊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喊到她嗓子都快冒烟,声音都嘶哑了的时候,一名叼着烟的缅北杂碎才皱着眉头过来。
“叫叫叫,叫你妈个头啊。”
负责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一过来就冲我们疯狂大骂。
我在想如果不是俞秀喊得他实在太烦,这杂碎恐怕还真不会过来。
在高温天气下,水牢实在太臭了,普通人离得稍微近点估计都会被当场熏吐。
这也难怪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这么不想过来。
“再在水牢里关下去,他就要死了,求求你放我们出去吧,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才刚进园区三天,身上的油水还很足,要是就这么死在水牢里,损失的可是你们啊。”
俞秀声音沙哑的不停说着,同时还悄悄在水里踢了我一脚。
现在有了逃生的一丝希望,我也不想就这么烂在水牢里,赶紧强打着精神仰头看着这名缅北杂碎。
“大哥,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我保证出去后乖乖听话,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大哥,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一定会感激你的。”
在随时都有可能被弄死,被摘掉全身器官的缅北魔窟,尊严和面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为了那一丝活着逃出去的希望,别说让我叫眼前这个缅北杂碎大哥,就算让我舔他的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凑上去伸出舌头。
“感激我?”
“就你这个狗都不如的低贱猪仔也配?!”
缅北杂碎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走到我头顶狞笑一声,一脚踩在我抓着球笼的右手,使劲用脚尖碾了半圈。
他这一脚痛的我当场就惨叫出声,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
“大哥,脚下留情,千万别把他手指头踩断了,不然到时候菲姐肯定很生气的。”
俞秀见状赶紧用力去掰这个缅北杂碎的脚,同时语速极快的把园区四大管事之一的李菲搬了出来。
不光在园区待了一段时间的猪仔对李菲避如蛇蝎,哪怕为园区工作的缅北佬,同样对李菲这个女人忌惮不已。
所以当俞秀搬出李菲扯虎皮做大旗后,缅北杂碎就把脚从我手上拿开了。
缅北杂碎的目光在我和俞秀身上来回扫视了两圈,才紧皱眉头确认道:“你们是菲姐的人?”
“我叫俞秀,负责给菲姐养宠物,因为不小心把菲姐那条宠物的食物弄洒在了地上,才被罚关水牢。”
“他叫李强,三天前刚刚入园,菲姐看过他的资料,对他很感兴趣。”
见俞秀说的有鼻子有眼,这名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对她的话已经信了八成。
园区四名管事虽说在名义上是各司其职,谁也管不到谁。
但李菲那霸道的行事作风,还有变态的控制欲,更重要的是她跟幕后大老板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让另外三名管事轻易也不愿意招惹。
“大哥,求你帮我给菲姐带句话,就说我们真的知道错了,出了水牢一定好好给菲姐当狗,今后她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求菲姐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大哥,只要我们能出这个水牢,我对天发誓一定好好报答你,你的任何要求我都一定满足。您应该清楚菲姐选人的标准,到时候我一定包您满意。”
俞秀最后这句话听我的我一头雾水,这不就是开空头支票画大饼吗。
难道这缅北杂碎真能吃下她画的这块大饼?
“你真的会报答我,满足我的任何要求?”
这名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眼睛一亮,猥琐的盯着俞秀舔了舔嘴角。
“我保证!”
俞秀用力点头,眼神中满是真挚。
我心里不禁有些好奇,俞秀都已经被骗到电诈园区两个多月了,身上怎么可能还有值钱的东西,她能拿什么报答这名看守水牢的缅北杂碎呢。
俞秀浑身上下,暂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恐怕也就只剩她的身体了吧。
难道她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报答这名缅北杂碎?
还有,她刚才说李菲看过我的资料,并且对我很感兴趣,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她随口瞎编?
我在旁边听着俞秀和缅北杂碎交谈,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了一个又一个疑惑。
或许是俞秀的保证打动了这名缅北杂碎,也或许是他本身就不敢轻易让我们死在水牢里。
毕竟能被分配过来看守水牢,这名缅北杂碎在园区的地位自然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俞秀又跟他说了几句,这名缅北杂碎就犹豫了一下打开了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