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顾忌着自己的皇后的心情。
至于在两仪殿中,在长孙无忌面前,他就没有这等顾虑了。
长孙安业死不死的,长孙无忌才不会在乎。
做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呢。
心里就更不在乎了。
两边不对付呢。
从进入秦王府,支持秦王发动政变,再到冒着危险也要做右仆射,为的就是要往上爬,要手中有权利!
让长孙家的那些人看看,他长孙无忌是个什么样的人,而长孙安业,又是个什么东西。
李世民又怎么会不了解长孙无忌的心思呢?
不了解的话,他也不会这么用自己的这位大舅子了。
“不要再说了。”长孙皇后回应着。
“我跟无忌说了,无忌是朝廷的人,他也这么说,你是后宫的人,你们跟安业同父异母,有血缘关系,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吗?”李世民问道。
长孙皇后叹息一声。
“我们的事情,二郎你是知道的,父亲去世之后,我们兄妹二人原本指望着安业能够有所担当,可那时候他是一个浪荡人,希望归希望,可我没想到的是,他能将我们赶出家门,置我们无立锥之地,若非舅舅收留我们,恐怕到不了今天。”长孙皇后感慨:“说心里话,那时候,我在心里诅咒过他,如今算是他恶有恶报吧。”
“这个长孙安业,真是不安于业啊,玄武门之后,让他做监门将军,这是个闲职,即使误事,也耽误不到哪儿去,可是这一次,没想到他会谋反,既然谋反了,只能按律处置,赐他一死吧。”李世民说道。
媳妇和大舅子都不在乎,他也就不必再对长孙安业再有什么仁慈了。
“自陛下登基以来,其实我都知道,安业一直在小心我跟无忌的报复,我常常跟他说,不必担心,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是人之常情,我倒不以安业为意,我想他那个时候,说不定也有不得已的地方吧。
如果陛下真要问我,我倒是想说,留安业一条命吧。”
李世民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皇后。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家人,向自己求情。
因为一个曾经苛待过他们兄妹俩的人。
而如今眼前这个为自己家人求情的皇后,才让李世民觉得,有更亲近的感觉,而不是一个冰冷的皇后。
“这个故事,长安和洛阳知道的人不少,如果这时候斩首他,人们会怎么说,人们会说,这是皇后和右仆射在报复当年的事。”长孙皇后说道:“众口铄金,我在后宫无所谓,可是无忌呢,他在朝廷,不能不要名声。”
“事关无忌,我也是没想到啊。”李世民感慨了一句。
长孙安业无情无义,死不足惜,但是自己的股肱之臣的名声,不能不要,长孙安业的命,在李世民眼里,不如长孙无忌的名声要紧。
泾阳王宅,李复知道了朝廷的任命诏书。
“武士彟?!!!!”李复瞪大了眼睛。
“是,上午的时候,朝廷就诏告天下了,义安王谋反的事情,连善后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老赵说道。
武士彟是谁,李复没见过,但是他的女儿,可是太有名了。
不过,现在他那个大名鼎鼎的女儿,出生了吗?应该出生了吧。
这李复也不知道,反正那位阿武是李世民的才人,进宫的时候,应该是贞观十几年
要是这会儿都没出生,那李二陛下真是
等到过了年之后,武士彟就得带上家眷,到利州去上任了。
也罢,现如今也不过是个奶娃娃而已。
等到武士彟去利州,离着长安大老远的,就算是想见见这位阿武,李复也见不着。
“现在家里的人都怎么样了?”李复问道:“昨天折腾一回,今天都回神了吗?”
“有郎君提前叮嘱,大家都没事,昨天晚上好好休息了一晚上之后,宅子里也是一切照常了。”老赵说道:“郎君,咱们年前还要回庄子上吗?”
李复想了想,摇了摇头。
“庄子上是回不去了,过年得在这边过啊,元日还有大朝会呢,就不折腾了,你给老周去一封信,让庄子上和去年一样,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李复说道:“咱们在长安这边,也是一样。”
“是。”老赵拱手应声。
“宅子里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吗?”李复问道:“还有元日前后,长安城几家需要走动的,东西都备好,提前给人家送过去,另外,去程家的时候问问,他们家庄子上的牛,最近都还安好吗?”
老赵笑了笑,随后应声道:“成,属下一定好好叮嘱底下的人,把这事儿给办了。”
李复庄子上的人舍不得杀牛啊。
毕竟他“底蕴单薄”比不得老程家家大业大的。
老赵去安排了,李复在书房里看了半天的账本,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要紧事儿没办呢。
前两天跟太上皇打麻将,说的特等茶的事儿,让换个名头继续按照以往的想法来。
可是这换名头的事儿,他得经过李世民同意才行。
昨天早上在宫中,气氛太紧张了,就算是从太极殿散了之后,也不适合找李世民谈这件事。
恩,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可以进宫溜达的好机会。
况且,李孝常的事情不是已经了了嘛。
李复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走到廊下,叫小桃去让人准备马车。
“郎君,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小桃好奇问道。
“进宫。”李复神秘一笑:“年前了,发财的大事!”
一听是发财的事儿,小桃一路小跑去找马夫,让准备马车到正门候着,有去通知了护卫,一并过去。
出门多带护卫,准没错。
也不知道自家郎君这是怎么的了,咋就这么招人恨呢,想要他的命。
那些人就是嫉妒,嫉妒自家郎君得两位陛下的宠爱,嫉妒自家郎君会挣钱。
有本事他们也争去啊,争陛下宠爱,挣钱去。
别总是把不怀好意的心思往自家郎君身上放,多过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