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修啊。”阎立德问道。
“恩,无非就是多盖间屋子的事儿而已。”李复说道:“到时候修宅子,肯定要弄不少石料木料回来,怎么着也够修一处学堂了,一会儿咱们到村里的学堂去看看。”
“成。”阎立德点头应声。
以前自己对泾阳王的认知,也只是一个会哄得太上皇高兴的皇室宗亲,太上皇的后辈。
再后来,觉得泾阳王在管理名下的产业上,颇有天资。
而如今自己又亲眼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泾阳王。
泾阳王心地善良啊,若是将来能在朝中做事,担任实职,那必定是大唐百姓之福。
只可惜,好像他志不在此的样子。
“闫少匠可在庄子上多住些时日。”李复说道:“泾阳县这边的宅子有个外事管家,叫做张焕,我已经着张焕开始联络商人,以方便购置修建宅子的一切材料。”
“另外,用工的话,庄子上有青壮可用,另外庄子上未曾在作坊里做工的妇孺,到时候可以到工地上去做饭,在这边给我做工,一天是管两顿饭的。”
“因为到时候也会雇佣其他村里的青壮劳力来这边干活,因此,原先在庄子上搭建的临时的棚户,也都没拆,到时候离着家里远的,要安排他们在这边住下。”
李复跟阎立德说了许久。
阎立德听完之后,连呼泾阳王想的周到。
连佣人都安排的这么详细,而且还一天管两顿饭,这年头,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待遇去?
“修建宅邸,一些关键的管事,我可以从户部借调一些过来。”阎立德说道:“至于木工,长安城里但凡有名的木工,都被殿下您招揽了,这方面,还需要您这边费心了。”
“到时候有什么问题,阎少匠就跟张焕说,张焕会想办法协调调度的。”李复回应道。
李复在庄子上重修泾阳王宅邸,这也算是个大工程了。
规格上有制度,但是在规格允许内,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李复本就是想要盖新宅让自己住着方便,住着享受,哪儿会修建得跟老宅或者是长安城里的泾阳王宅那样。
普通的宅子可满足不了李复超前的享受。
“如此甚好。”阎立德应声,与此同时,今日见过了这边的地形地势之后,他心中也在疯狂的思索着宅邸的图纸。
在郡王宅邸的规制内,无限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挥发自己的才能,也是一件令人觉得酣畅淋漓的事。
更别说,泾阳王已经表明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甚至他都不设预算,钱管够。
这也让阎立德兴奋了起来。
阎家兄弟两人,都是艺术家,也有艺术家的执念和偏执,只是如今,阎立本在尚书省,暂且收起了自己的艺术气。
阎立德就在庄子上暂且住下了。
当李世民知道阎立德在泾阳县住下之后,也只是笑了笑。
“这个李复,动作还真是够快的,这就要开始了。”
“陛下说的,是泾阳王弟在庄子上修宅子的事?”
“此事你也知道了?”李世民惊讶。
“妾身去给太上皇请安,跟太上皇聊天的时候知道的,要说他要修新宅子,妾身觉得,也挺好的。”长孙皇后一边给李世民捏肩膀一边说道。
“哦?怎么说?”
“他在庄子上的那处宅子,也的确是有不少年头了,老旧不堪了,而且,如今泾阳王还未曾娶亲呢。”长孙皇后笑了笑:“他现在是挣了钱了,修宅子嘛,无可厚非。”
“父皇不是给了他在长安城的宅子嘛,那是亲王宅邸的规格,他若是将来娶亲啊,那宅子,可足够风光了。”
“挣了钱,总是要有地方花的。”长孙皇后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泾阳王弟,看上去似乎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可是他越是如此,倒越是让人觉得心疼,这话啊,是父皇说的。”
“父皇心疼他,觉得这是家里做的不够,让他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李世民叹息一声:“不过,父皇那里,除了你就是他,也多亏你们二人了,让我省心不少。”
“为二郎分忧,也是妾身的职责。”
天气越来越热了,晚上连入眠都变的困难许多,往榻上一躺,不动弹,没多大一会儿工夫,后背上就全是汗。
初伏天,白天外面树上的知了就开始吱哇乱叫,李复在廊下阴凉处午休都觉得吵。
“小桃,你去对着那树,踹两脚。”李复皱着眉说道。
小桃捂嘴轻笑:“郎君若是不喜欢听蝉鸣,那奴婢让人来,将书上的蝉都捕了就是了。”
“只是,捕了这一棵树上的蝉,还有其他树上的呢,这动静,传的可不近。”
宅子里有不少树木,夏天都指望着院子里的树遮阴呢。
这玩意儿除非天天抓,不然总会有动静的,而且,宅子外还有树呢。
如今宅子里的人大多都忙,忙得脚不沾地的,还真腾不出人手来做这等事。
李复的宅子已经动工了。
阎立德依旧住在庄子上,住在李复家里,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
人家算是总工头了,能不好好照顾着嘛。
老阎在家里都享受不上冰块,在这里,那天天晚上睡觉都离不开了。
这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适。
那天实地看完了地形地势之后,阎立德花了五天的时间,在李复为他专门打造的书房里挥毫泼墨,开始研究宅子的图纸。
李复也在旁边,还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有些东西,是要从盖房子之初就要搞定的。
比如李复想要铺设的用来排水的管道,还有要通整个房间的地龙。
这地方大冬天的不烧地龙,那根本就离不开被窝。
大冷天的起床尿尿都费劲。
李复的许多想法,也给了阎立德灵感,让他的创作欲爆棚。
如今阎立德在这边的书房里,还堆着两箱子的图纸呢,那全都是给李复的新宅子画的。
用的还是李复老作坊里产的新纸,可是把阎立德给馋坏了。
好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