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要是这样的话，啥啥都是我出，我的投资就很大了啊。”包大壮有些不爽了，“人手不够，我的出钱；骡马也得我出；货物的本钱，也得我出；走私的路线也是我出……你们倒是有点啥啊？跑这白占我便宜来了？”
“包爷，我没指望分马帮的利润，能赚点人工钱就不错了。”
包大壮明白了，等于是自己雇工水生的队伍，赚的是脚钱。
就跟建筑行业的包工头一样，有些是包工包料的，有些只是包人工，赚的是人工钱。水生的意思就是赚马帮整体的人工经费这一块（类似镖局押运的镖师的意思），没办法，自己没资本，出了一把力气，要啥没啥啊。
本来呢，包大壮是想让水生组织人马走东去的路线。当初卢家和冰家还各自欠着自己一条走私路线呢，只不过，包大壮自己人手不足，放弃了。
可是，水生是要啥没啥，真要是拿着自己的货，走马帮，都被打劫了，岂不是赔的都是自己了？无论是走私的货物还是骡马、枪支，那可是不少钱呢？包大壮是有钱，也不能随便赔进去不是？
最重要的是，目前，包大壮还不大信任水生。
“水生，老实说，我赔不起的。”包大壮摇摇头，“就算我雇佣镖局，我的货要是丢了，镖局也得赔我货，何况，你也清楚，一匹托马就贵的要死，枪支弹药也不是那么好买到的……”剩下的，包大壮不说，水生也明白了。
没点底蕴的镖局，谁雇你家的镖师啊？赔不起啊！
“你们也回去吧，我再想想。”包大壮挥挥手，说是想想，基本上就拉倒了。包大壮又不是慈善家，何况，四水堂的汉奸行为，实在也没啥值得同情的。
为了四水堂的人，赔上自己的货物和托马？凭啥？你以为你翠屏和水生是金子做的？地下党放过水生，不一定就代表水生不是汉奸吗。
包大壮也担心，水生万一是敌人派进来的探子咋办？北上路线，包大壮是不会让水生的人参与的，哪怕水生是大家族派进来的探子，包大壮也操心不起的。
这年头，人心险恶啊。
“包爷！”水生知道，这次要是没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包爷，我有抵押！这是我们四水堂传承百年的宝贝……”
包大壮挥挥手，对水生拿出来的宝贝古董丝毫没兴趣：“水生，‘乱世黄金，盛世古董’。你给我这玩意，我卖给谁去？”
“包爷，这玩意在包爷手里一定值钱的。”
“为什么？”
“盂兰城这样的小地方……要是包爷有北平的门路，豪门大户不缺钱。”
似乎是这个意思，乱世的古董不好卖，那也是相对的。类似北平那样的大城市，豪门有钱人多了去了，喜欢古董装逼的人，也多了去了。
“你做的了主？水生，你想好了，你这要是丢了我的货、枪、驮马，我真的不会把这玩意还给你的。”包大壮并没有辨别手里的古董。
“我自己当然不能做主，可是，四水堂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呢，这是大家的意思。这要是赔了货，我们认！”
“既然这样，你们又何必呢。把这玩意卖了，筹集自己的马帮走货，利润不是更大吗？”包大壮说的没错啊，既然你们四水堂都散伙了，抵押，还不如出售呢。资本要是自己的，马帮走私的利润才够大，人工费才几个钱？
“老人家们都愿意留个念想，我有啥办法？”水生说的貌似合理啊。
“水生，我跟你说过，我不想惹麻烦。手里留着你们四水堂这传家之宝，真心怕你们惦记……”包大壮摆摆手，“说白了，你们四水堂的名声不大好，为了这宝贝，被你们弄死，不划算啊。”
看水生还想争取，包大壮说道：“你们要是觉得是宝贝，你们自己卖去好了，这样好，我也没想占你们的便宜，也不过手……”
“既然你知道我认识个北平的豪门公子哥，我可以介绍给你们，你们带着这宝贝自己跟着孔源去北平就是了。”包大壮越发觉得水生这次来，不那么简单了。
“包爷！”
“水生，你还想知道什么？”包大壮的目光瞬间锐利了几分，“我不管你又是给谁做出头鸟，狗腿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包爷，我没有……”水生大惊失色。
“水生，你信不信，我包大壮要是想查，用不了几天，就能查出你背后的人是谁。”
“水生！”翠屏惊讶的看着水生，包大壮话里的意思，傻瓜都明白了，翠屏当然不傻，“为什么啊？”
“我……”水生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四水堂的执念太深了，翠屏，你也不过是四水堂可以利用的一个棋子罢了。”包大壮无奈的说道，“我说的没错吧，水生？从最早你接触翠屏开始……呵呵！”
“包爷，你赢了！”水生面对包大壮，已经没有抵赖的勇气了。四水堂破落到今天这地步，还有个屁的东山再起的希望？水生心里又何尝不是明镜一般的清楚？可是，对于四水堂来说，水生又何尝不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呢？
生逢乱世，这就是一个小人物的悲哀，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我赢了又如何？还是那句话，看在翠屏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你。想针对我的人多了，又不差你一个。”包大壮挥挥手，“你走吧，活着不易。”
弄死水生这样的小人物，包大壮也没什么兴趣，甚至连水生背后是谁指使的，包大壮都没
兴趣问了。
“包爷，一万大洋，求包爷给我们一个活路！”水生重重的跪在地上。
包大壮沉默了，一万大洋可不是小数字。有些事能不能做，就看值得不值得了。很简单的例子，一万大洋，要是换成金条，那得一百四五十根小黄鱼呢……好多啊！
“包爷，我们的家人都在盂兰城里混生活，难免被人控制。只求包爷给条路子，哪怕是送出海安家，出海的费用、安家费，都不用包爷出……”
包大壮默默的听着，然后呢？只是一个出海的门路，就一万大洋，这世上哪来的这么便宜的事儿？
“我们四水堂精锐尽失，可是，还有一支内堂卫队，掌握在内堂长老薛山的手里……”
百年传承的四水堂，哪里会那么简单？别看堂主马泉和大师兄周沛公死翘翘了，居然还隐藏着一个内堂长老，还有一支内堂卫队。水生的说法，这支内堂卫队大约有三十来人。
“日本人不知道吗？”包大壮问道，这很关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