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美丽的滨海城市,是繁华都市和悠闲小镇集合体——唐豆豆喜欢这里的快节奏和慢节拍有序呈现——是个充满魔力的都市。
看到上班族蹬着自行车如离弦的箭向前冲,也看到下班族惬意地在公园里如蜗牛一般漫步。他们争时光去奋斗,他们也争时间享受每日的最后清醒的光阴。
上学的他们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叽叽喳喳向前跑。放学的散落四处,喝着奶茶唠嗑;撑着伞挡去余晖,好勾肩搭背窃窃私语些什么;蹲在草丛旁数着蚂蚁的,折腾小昆虫的……
每走过一间店铺,都是明媚的,或三三两两的客人,或火爆得挤不下人,或就一两个对着茶点心悠哉翻着书的——窗明几净,声音却不像小县城那样嘈杂错乱,一切井然有序,文明有礼。
在浙海冈州待了二十来天,唐豆豆已经不满足清水哥所居附近,他渐渐摸向海边,他想看日出!
自从来到这儿四五天后,清水哥便忙得一日三餐都没顾得上。头几天,清水哥还往家里赶,尽力多陪唐豆豆。后来,他工作实在是太忙,挤不出时间,只好中午都不回来,甚至晚饭也赶不上。
唐豆豆倒是不管清水哥什么点回来,锅里总温着饭菜。清水有时候晚上八九点回来,饿极了就狼吞虎咽。有时候累得一点食欲都没有,胡乱地洗个澡,倒头就睡,还是唐豆豆给他收拾脏衣服呢!
“豆豆啊,哥真对不住你!”前天一大早,清水哥敲开唐豆豆的房门,背着个大包,“临时通知,我得出差半个月,家里就你一个人行不?要不,我叫个同事住过来陪你吧?”
“没事啊哥,你出差的话照顾好自己,我在家你放心就是!我一定守好家!”
“那有事就打我电话,我电话如果打不通就拨打这个电话。”清水把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放在唐豆豆的床头柜上,压在了台灯下。
“那,哥走了哈!”
“赶紧去吧,哥!放心哈!”
要是清水知道唐豆豆趁这两天已经摸去了海边,他不得胆战心惊。不过,他也许不会担忧,反而会鼓掌说道:“这就是我们家的好儿郎,敢于探索!”
爬上了礁石,唐豆豆看到了大海,一朵浪花追赶一朵浪花,“哗”的一下,又“啪”的一声打在礁石上,留下一滩大海的唾沫液慢慢地被空气袭击而炸裂,化为乌有,重又归于海水。
夕阳已下海里沉睡,水天相接处一丝彩带渐渐变成藏青色,又延展出一大片青灰色,最后天沉默下来。
唐豆豆坐在礁石上,看着风云变幻,知道自己该早点回去,不能有事——静秀的叮嘱和担忧会时不时地跳出来吱一声。他不忍心想象自己出任何意外后静秀的神情和心情!可是,大海的浪声真好听,拍着拍着仿佛是姥姥一手拍着唐豆豆肩膀,一手为他摇扇的声响,呢喃得唐豆豆想找个地儿躺下来,睡上一觉。他往上,找到了,靠坐着,闭目养神。
“来,快点!”
“上礁石,老地方,痛快畅饮去!”
……
远处跑来三个身影,近了才看到是大学生样子的大哥哥!他们仨爬上来,才看到半倚靠着礁石打盹的唐豆豆。
“哇噻,小弟弟,你不怕家人骂你啊,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外头?”为首的高个子哥哥顶着个寸头问道。
“嗯,骂倒不会,就是会有些担心!”唐豆豆坐直身子,看向其他两人。一个穿着紫色无帽卫衣,另一个套着白色带帽的卫衣。寸头哥新鲜,穿的竟然是迷彩服。
“你是兵哥哥吗?”唐豆豆好奇地问道。
“哟,小弟弟,你还是个初中生吧!听兵哥哥一句劝,早点回去哈!”寸头哥再往上爬了半米,便和唐豆豆脚踩同一块礁石。
“你们想要这个地儿,我让给你们就是咯!”唐豆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正要走人,却听见紫卫衣大哥哥发话了。
“哟,小子,要不留下来喝一杯!”
“瞎起哄,叫未成年喝酒,亏你说得出口!”白帽儿卫衣哥推了一把紫卫衣,“切”了一声就往上爬,站在唐豆豆不远处的一块礁石上就转过身面朝大海。
“过来这儿吧,这儿还有一个平地,那块就留给小弟弟吧。还不允许小朋友有点心思需要独立的空间消化消化!”寸头迷彩服哥笑呵呵地扯着紫卫衣往白帽儿那边跨过去。
“不用……”
“嘭——”
重物落水声响起,唐豆豆几人都吓得站起来聆听。
“是那边,有人落水了!”唐豆豆指着二十米开外的礁石下,一浪追一浪,水里的乌黑一团似乎是人头,随波起伏。
“救人!”二话不说,三人放下酒,迷彩服纵身而下,跳入水里迅速地游过去。其他两人在礁石上下跳跃,如同特种兵一般敏捷,并时不时指挥水中人游走方向。
唐豆豆定下心来,四处环视。他记得身后岸边耸立着救生索和救生圈,就在百来米处。他迅速地爬下来,直奔过去。一抓到救命的东西,唐豆豆马不停蹄往出事点冲去。
晚上的浪真大,似乎越来越大,都要把游泳健将给吞下。唐豆豆看到卫衣两哥在礁石上跺脚,不知所措,似乎想下水又惧怕水。而水里的迷彩服要靠近落水者时,一浪过来又让他们的距离拉开一点……
“怎么办?旱鸭子我们下去就是给大海添寿!秦浩哥快要脱力了!”
“我们赶紧找找东西,喊人来……”
他们回头一看,唐豆豆一把长绳扔了过来:“你们拉着这一头,我下水。”
长绳的另一端系在了唐豆豆腰部,他夹着游泳圈就往水里快速沉下去,如鱼一般游向渐渐乏力的迷彩服。
“套上!”唐豆豆把游泳圈给迷彩服套上,一分钟也不敢耽搁地游去落水者。他扯了一把长头发,那人毫无痛感一般没有反应。完了,不会已经溺水而亡了吧!唐豆豆赶紧过去抬起她的头来,惨白的小脸已经毫无血色,眼睛紧闭。
“气息微弱!赶紧上岸!”唐豆豆一手绕过女孩的胸前,夹着她两个胳肢窝后扯了扯绳子,便向岸边游去。
岸上时刻关注状况的二人,感知绳子的来回拉扯和放松,立刻用力拔河,青筋暴起!迷彩服缓过劲来,和唐豆豆合力将女孩推上了礁石。卫衣双人连忙扔掉绳子,把女子扯了上来。唐豆豆和迷彩服先后上来,二人气喘吁吁。风过,二人“哈欠——”一声,却齐齐说道:“人还活着不?”
“有气,但不多!”
“气若游丝!”
二人同时汇报。
“那赶紧滴人工呼吸啊!”迷彩服一脸不满地吼道。
“我们有女朋友,不方便!”
“草,老子还有老婆嘞!”迷彩服爆粗口完毕,三人齐刷刷地看向救人的唐豆豆,眼神被夜色混淆,却还是辨得出意思。
“小子,你个未成年可以!”三人异口同声。人命关天,唐豆豆懒得和他们斗嘴,凑到女孩跟前,做起了心肺复苏,那神情神圣不可侵犯,那动作标准得就是教科书般规范,三个大哥哥围着欣赏、感叹、期盼……
“噗——”
“好了,人醒了,你们三个大哥哥好好管管,我人小,得赶紧回家!”说罢,唐豆豆挥一挥紧贴的衣袖,不带走一片黑云。
“我靠,人精?还是雷锋?”紫卫衣摸着头看着人跑得没影,打趣一句。
“以后再说,先把人背下去,交给警察吧!”迷彩服将人扶到蹲下来的白帽儿卫衣背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人下了礁石,往千米之外的警务亭走去!
唐豆豆脚底生风,生怕被那三个不靠谱的大哥哥给讹上。当然,他也是不想后期有啥麻烦,清水哥要是知道自己这么晚还在海边,还遇到溺水者……
“咦,不能想!”唐豆豆快速地跑去公交站台,湿答答地坐上了公交车!路两旁很快灯火辉煌,人影渐多。夜生活,比乡村、县城来得早,退场就晚得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