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太子殿下,只找到一份账单,别的再也找不到了!”
朱厚照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问道:
“是什么账单?”
锦衣卫指挥使赵正平叹息一声说道:
“是忠勇公府,四十年的来的捐献账单,三代忠勇公皆在五军都督府任职;
每年大明戍边的军士的伤亡,还有家庭困难的将士不计其数。”
“每年忠勇公府最大的支出是,捐献给士卒的银子;
对于那些生活困难的士卒家庭,忠勇公府每年都会捐银六千到八千两左右。”
“四十年来从未中断过,忠勇公家剩余的俸禄,只能维持一个七品县令的生活;
毕竟一个偌大的忠勇公府邸开支可不小。”
朱厚照听到赵正平的话,沉默了。
满朝文武听到这话也沉默了,谁都不敢想象大明的国公爷,竟然过的是这种日子。
做好事为国出力,朝堂上不少大臣都干过;
但是三代忠勇公,连续四十年捐献银子抚恤手下士兵,他们想都不敢想。
更让满朝官员无奈的是,这忠勇公府用的都是自己的俸禄银子;
这让人不服气都不行。
内阁首辅杨廷和走到于允忠身前,郑重的行了一礼,缓缓说道:
“三代忠勇公的事迹,值得整个大明的官员学习;
是大明官员的楷模。”
满朝官员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齐齐向于允忠行礼。
刘瑾看到这一幕彻底绝望了,喃喃的说道:
“咋家怎么遇到这么一个铁疙瘩啊,吾命休矣。”
朱厚照看到这一幕,也是震惊了,他就算再傻也知道做点什么了,连忙说道:
“三代忠勇公的事迹,诸位臣工都看到了吧。”
“从当年跟随太宗皇帝的于谦,到这一朝敢于直言死谏的于允忠;
于家把精忠报国这四个字,写进了骨子里。”
“这是我大明朝的幸事,然而,抚恤将士乃是国家要做的事情;
之前,在这一块朝廷的重视程度还不够。”
“今后,凡是有军属家里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找大明各地地方官解决;
凡是敢有推诿不办的,革职查办。”
“至于战死的士卒,官府每年发放抚恤金,为其老人送终,子女养到十八岁。”
“不能让我大明的将士,流血又流泪。”
偏殿中,朱佑樘看着自己的傻儿子,终于办了一件让自己顺心的事情;
顿时笑了起来,轻声说道:
“老祖宗,厚照这孩子还算有救吧。”
朱樉点点头说道:
“就凭这小子这些话,就还有救,走吧,我们去正殿看看。”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正殿。
百官看到这一幕,连忙跪在地上齐声喊道:
“陛下万岁!”
“拜见秦始王!”
朱佑樘看着百官说道:
“诸位臣工都起来吧,朕和老祖宗都在后边看了一天了,今天让朕看到了惊天巨贪;
也看到了三代忠良的忠勇公府。”
“太子,你看着刘瑾该如何处置啊!”
朱厚照看到父皇和秦始王一起出现在大殿上,心里暗叹道:
“看来刘大伴今天保不住了,否则自己还得去跪太庙。”
想到这里,朱厚照苦笑一声说道:
“父皇,还能怎么办,如此惊天巨贪,当然是抄家灭九族;
否则,太祖高皇帝颁布的大明律,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刘瑾听到朱厚照的话,吓的直接晕过过去。
朱樉挥了挥手,两个殿前卫士就把刘瑾给插了出去。
这个时候,朱樉看着朱厚照说道:
“太子,这忠勇公家三代忠良,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朱厚照听到朱樉的话如梦初醒,连忙对着于允忠说道:
“忠勇公府四十年如一日尽忠报国,甚至为此付出了数十万两银子的代价;
当朝国公,生活竟然比不上一个七品县令。”
“孤甚为心痛,从国库拨出三十万两银子,赏给于爱卿;
用于表彰忠勇公一脉的忠君爱国之心。”
朱佑樘看着朱厚照苦笑一声说道:
“何风,照做吧!”
随即,看向百官说道:
“今天诸位臣工忙活一天了,退朝吧!”
然后在朱厚照的搀扶下,来到了乾清宫的后殿。
朱佑樘坐在软榻上,看着朱厚照叹息道:
“太子,你是大明的储君,不久后更是要继任大明的皇帝;
你记住,天家无私念。”
“如果,对一件事情有了侧重点,就会出现不平事,执政不公就会出现民怨和动荡;
你一定要记住朕的话。”
“还有,对于于允忠你赏他银子又有何用,他还是会把这些银子;
补助给生活不如意的将士们。”
“这,有些人啊,你需要用钱去赏赐,有些人啊,你需要用名利去笼络;
还有些人啊,需要用恩义去换。”
“这些事情啊,需要你自己去悟,朕已经没有时间去教你了。”
“这于允忠乃是老祖宗给你挑的一面镜子,大唐皇帝李世民曾经有一面镜子;
乃是千古名相魏征。”
“如今老祖宗给你找了一面镜子,你要好好用他。”
这个时候,朱厚照才知道那里出问题了,心里暗自哀嚎道:
“原来这个死脑筋是老祖宗安排的,这下完蛋了,赶都赶不走了。”
“神他妈的镜子,那魏征在世之时差点没有把李世民给气死,现在孤也中奖了;
谁来救救孤啊,我太难了。”
就在这个时候,朱樉幽幽的说道:
“太子,你今天处理刘瑾的问题本王很不满意;
贪污三百多万两的狗东西,你竟然准备特赦他,你的心是有多大。”
“你可知,我们大明去年的岁入是多少?”
朱厚照听到这里茫然的摇了摇头。
朱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本王昨天问过杨廷和那老小子,只有不到四千两百万两,
你小子是怎么想的,他陪伴你十多年,你也成了他最大的靠山。”
“有一半的罪责都在你身上,你知不知道;
你自己都还没有摘干净呢,还敢去求情,又想跪太庙了吧。”
朱佑樘这个时候猛的咳了起来,看着朱厚照说道:
“孩子,以后好好听老祖宗的话,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皇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