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粉!”
王立彬猛然扭头道。
现在的青州市确实比较乱,火车站和市郊某些地方,大白天的都能看到有些瘾君子在注射。
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如果说混黑社会还有洗白的一天,但搞那玩意几乎就没有回头路。
不过,除了这个途径之外,大家也想不到陈元生还能用什么办法一个月之内搞到六十万。
“干这个可都是亡命之徒啊!”
其实王立彬是不太相信陈元生搞这个的,但内心里又盼着他干这个:干了这个早晚是个死,凭什么他赚那么多钱,该!
“峰哥,你……什么打算?”
吕强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其实一听说陈元生搞柏粉,他本能就想躲远点,这种人最好别沾。
陆峰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冷笑一声道:“有的人不想做人,整天琢磨着歪门邪道赚钱,下场好不了。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既然他不想做人,咱们就送一程。”
其实这些是陆卫国的主意,陆峰觉得不错。
王立彬伸手拿过盛果汁的杯子:“怎么送,咱们又没证据。要我说,这种人就离远点,等他自己出事就好了。”
陆峰笑着耸了耸肩膀:“王哥……好像陈元生在这里都没有啥直系亲属啊。他现在有个价值六十万的胶合板厂,你说他要是万一出点事,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王立彬手中杯子里的果汁明显晃了一下,心中瞬间涌起一丝期望--这不啻于天大的财富啊!
陈元生在家属院没有任何亲人,不管他是进去还是死了,胶合板厂连个接手的人都没有。
但家属院很多人都知道,当年余晴跟金老师关系是最好的,两家走的也最近,这里面能不能运作一下?
“呵呵!”
王立彬迅速镇定下来,摇头苦笑:“这种事我可不敢去想,想了也没用……”
光头在旁边瞪大眼睛道:“怎么会没用呢王哥?只要他进去了,我们可以做证明你跟他家关系最近呐,而且谁都知道当年金老师住院的时候,嫂子伺候的最多,就说有遗言什么的。”
“你也不用接手厂子,把管理权拿下就行了呗,有了管理权,厂子还不是你说了算。”
“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们兄弟点好处就行。”
王立彬犹豫片刻,还是摇头:“不提这事、不提这事,吃菜。”
陆峰已经看出王立彬心动,大概率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谈,于是端起酒杯:“以后咱们不提这茬,还有,今天我说的事,谁都别说出去,人家陈元生干了啥、搞了什么厂子,咱一概不知。喝酒、喝酒……”
…………
1995年5月1日,青州市政府举行了隆重的“二环路通车仪式”。
不但青州市电视台进行了专题报道,连江东省卫视新闻节目都给了30秒的镜头。
什么“重大意义”,“里程碑”,“新、新征程、新跨越”……这些好词都露了把脸。
陈元生最近很忙,厂区内的职工宿舍、库房修造的挺顺利,近百人的建筑队伍在奖励的刺激下,疯狂赶工。
这些职工宿舍唯一的缺点就是窗户太小,因为要定做木制门窗需要花时间,买铝合金门窗又太贵,陈元生就定做了很小的窗户,搞的宿舍跟监狱一样。
但这都没关系,盖起来像个房子就行。
另外一个就是借钱的途径,陈元生对资金并没那么迫切,因为他每到周六的时候,还能去虎爷的赌狗场稍微赚点。
而且很快还会有一位神通广大的大哥给自己送钱来。
他现在需要的让资金来源(借贷)合法化的途径。
凭借前世知道的“内幕”,他已经有了目标,但这个目标却让他绕了个大圈子,实在是身边的人很难接触到目标人物。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他还是接触到了目标人物,在付出一些可以接受的代价后,双方达成了基本协议。
赵全宝的报复还没开始。
在陈元生的记忆中,赵全宝的真正报复是从有了拆迁消息后开始的,相当疯狂。
但陈元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黄毛带着十几个兄弟基本就住在胶合板上,这帮人还弄来三条狼狗,晚上轮流巡逻。
白天相对安全些,因为厂区内上百人在盖房、工作,像纵火这种事情大概率发生不了。
程刚给陈元生请来了三个很有本事的“打手”,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三人任何一个都比他强。
最壮的那个叫田壮,蒙古族,身高181,体重248斤,额下留着一撮稀疏的胡须,家传的摔跤本事,当年旗里摔跤比赛,他赢了一头牛,他本来体重是220斤的。
如果单论摔跤,程刚、陈元生、黄毛他仨加起来不够人家打的。
大壮走路两腿朝外撇,身形一晃一晃,有个小伙在旁边开了两句不合时宜的玩笑,下一秒就上了房顶。
第二壮的叫张栋材,河北人,身高178,体重168,祖传八极拳,也是这里唯一一个能正面硬刚田壮的人。
前天刚来的时候,程刚介绍说张栋材一拳能打死人。
黄毛不信,陈元生建议黄毛还是信的好,于是黄毛信了。
矮个的那个叫杜辛,程刚上武校时的初中同学。
身高166,体型干瘦,他最拿手的本事就是丢石子,13米之内砸灯泡没失手过。
为什么距离如此精确,因为陈元生把他拉住了:家人们,13米就够用,不用再试了。
这也算是陈元生的初始班底吧,虽然现在还是短期雇佣关系,但随着自己事业的扩张,这些人都得想办法留下。
这年头,外财不是谁都能赚的,依靠谁都差点意思,最重要的是自己身边得有人。
…………
上午9点,一辆黑色的雅阁本田停在了胶合板厂大门外的公路边。
朱九深还没下车,便看到一辆农用三轮拉着满满的一车板材从胶合板厂大门出来,噔噔蹬冒着黑烟上了公路。
“厂子不是停产了吗?”
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了朱九深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