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海霞犹豫片刻,轻轻点头,然后开始数钱。
程刚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别数了,这是六千。五千算我的,一千是我还你的,别拒绝啦。”
孙海霞抿嘴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眼眶泛点晶莹,轻轻点头:“嗯,好!那我就先替你攒着。”
“走,我请你吃宵夜,我知道有个地方砂锅不错。”
程刚转身就要去骑摩托车。
“等下,我先把钱放回去,别掉了。”
孙海霞说完,转身朝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
…………
吃砂锅的摊子人不少,但还有座位。
程刚和孙海霞找了个靠公路的地方坐下,点了五个砂锅,又来了四瓶汽水。
孙海霞一直拦着:别点了,咱们吃不了那么多。
“没事,有我,咱就剩不下。”
程刚二百多斤的大坯子,几个砂锅不在话下。
两人边吃边聊挺惬意,程刚虽然离过一次婚,但人生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小资情调的恋爱时光。
可惜的很,这种时光很快就被破坏了。
嘟嘟嘟……
一辆摩托车停在了路边。
车上四个人,三女一男,因为前面的女孩挡着,程刚都没看清开车的谁。
“哟,哥,吃宵夜呢。”
等摩托车上三个女孩陆续下来,黄毛那极具特色的发型才显露出来。
“哦!老三也来了,一起呗。”
程刚热情的打招呼。
“哥,不打搅你们了,我们单独来一桌。”
黄毛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妹子,坐!老板,来一件啤酒。”
跟黄毛一起来的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最小那个的恐怕也就十四岁。
四人点了八个砂锅,上啤酒,汽水。
黄毛还拿了钱给妹子,让她去旁边烧烤摊上买烧烤,随便点,敞开了吃。
这边烧烤刚送来,黄毛直接端了一大盘给程刚送了过来:“哥,第一次见嫂子,算我请嫂子的。”
“别瞎喊。”
程刚佯怒道:“这都秘密来的,朋友而已。”
程刚本人倒是无所谓,但他很孙海霞在乎的身份,万一俩人成不了,人家孙老师还是要嫁人的,对女孩子影响不好。
“嘿嘿,知道了哥。你们好好吃,待会我结账,千万别跟我抢,就这么说定了。”
黄毛倒是很懂事,也不瞎掺和,回去跟自己几个小女朋友聊天吹牛。
三个小女生,两个抽烟,剩下一个还不抽红塔山,给黄毛要了钱,跑出去老远,买了一盒回来。
这三个女孩长的倒是都还不错,但举止言谈实在是不堪入耳。
十句话里面,得有七句带着“玛逼;傻逼、操他妈;二逼;麻辣隔壁。”
而黄毛,居然跟他们聊的不亦乐乎……
【我艹,这尼玛什么素质。】
程刚平时没觉得有啥,现在第一次觉得,有黄毛这种朋友,居然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对面孙海霞听的直翻白眼。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程刚小声问道。
孙海霞看了看桌上这些东西,摇头道:“这么多东西,别浪费。”
不大会儿功夫,几瓶啤酒下肚,黄毛开始扯他最近怎么发财了:因为认识了生哥。
“生哥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牛逼的人,牛逼大了。”
“好家伙,那天下午,生哥就带了五百块钱去,赌赛狗,三个半小时……我艹,赚了二十多万呐!”
旁边三个女孩子震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哇!真的假的?”
不光三个女孩子,周围听到的人纷纷侧面:这尼玛也太能吹了。
黄毛还没完,喝了半杯啤酒继续道:“我是跟生哥去的,生哥一高兴,直接给了我三千五……牛逼不。”
“下次带我、下次带我去,我也要认识认识生哥。”
坐在黄毛身边的女孩凑上来搂住他的胳膊撒娇。
程刚有点急眼了,转过身咳嗽一声:“老三,你踏马是不是喝醉了,能少吹两句吗?”
黄毛摸了摸后脑勺,也意识到自己吹大了,赶紧嘿嘿一笑:“程哥,我逗他们玩呢,她们还真信了。”
“切!”
女孩扫兴的松开黄毛的胳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坐在程刚对面的孙海霞身体前倾,低头小声道:“你的钱是不是也这么来的。”
这下整的程刚有点尴尬了,咬牙点点头:“差不多,不过……元生这人不错,职校毕业,不是混社会的。”
孙海霞眼珠转了转:“他给那么高的小费啊!”
【你要是理解成小费,也不是不行】
“啊!确实不少。”
孙海霞抿嘴甜甜的笑了笑:“那我就把你这个钱存定期吧,以后你再有了这种小费都给我,我全存成一年的定期。”
“行、行、行!定期好。”
程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刚开始,程刚不说钱的来路,孙海霞还担心他这些钱不是正路来的,拿在手里也不踏实,现在既然是知道了是小费,那就出不了事,这个钱给存成定期,轻易的不动。
等到程刚上门提亲的时候拿出来,会吓父母一跳,他们就拒绝不了啦。
…………
周六,4月1号。
虎爷的赛狗场又聚拢了很多人。
陈元生坐着程刚的摩托车来到了砖窑厂。
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今天算是陈元生第一次“上班”。
他的工作类似于赌场里镇场子的,但赛狗场一周只开一次,所以陈元生也只上半天班。
虎爷的意思很明白:你选号,有托帮着买,你自己少买,赚的钱平分,外人谁也不能带。
至于买多少,那就是虎爷自己控制了,他并不想从这里赚太多的钱,搞的赛狗场没人来了。
虎爷已经帮了陈元生一次,现在就该看陈元生的表现了。
黄毛也来了,前几天还憋着劲想跟着陈元生玩几把,好好的赚一票,但程刚来的时候特别提醒:这个场子你别跟,虎爷可能盯着呢,别搞的有命赚,没命花。
陈元生也明白,随着自己的逐步参与,历史轨迹一定会渐渐的发生改变,记忆中的输赢,早晚都会变,只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下午3点15分,比赛已经进行了六场。
虎爷回到了他那辆普桑车内,不大会功夫,苏向南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六场赌局,那个陈元生下注四次,赢了一局,小赚百;这边下注两次,赢了28000;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