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城的西门城楼上,鲁智深、武松等人还在等宋江的马军到来。
越是急,越是不见援军来。
越是等不到援军,越是急。
这个时候,城内又出现轰隆隆的爆炸声。
按照赵子俞的事先吩咐,无论哪边有响动,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所以他们只能待在原地等着。
混世魔王樊瑞最先沉不住气,在一声爆炸后他站了出来。
“这又是赵监军的手雷声,定是在城里又遇上麻烦了。”
从天不亮到现在,已经听到城里传来好几阵手雷爆炸的声音,隐隐约约,还有些混乱的喊杀声。
这些声音每次的位置都不一样。
大致方向在吕师囊的军营和常州城内的大街上。说明这两个地方,赵子俞可能都去过了。
这个小赵监军,真的不是省油的灯。肯定是不安心在金节家里躲避,又出去四处惹祸了。
樊瑞不由得一阵担心。
樊瑞身旁,轰天雷凌振更是紧张到要按耐不住。
他急切希望让自己带来的火炮能在战场上用到。
他带来两尊连夜紧急铸造的小炮,还有大量火药和铁砂。
这种炮也是赵子俞建议造的,每个只有三尺长,几十斤的重量。炮口下面有两根铁条支撑,放入火药和铁砂,一炮下去,可以在五十步的短距离内,打倒一大片。
对于这种小型面杀伤武器,赵子俞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虎蹲炮。意思就是蹲着的老虎。
凌振觉得赵监军名字起的挺贴切。
他问赵监军为什么会想到这么精妙的设计,是受到什么上天启示得到的灵感吗?
赵子俞差点失口说出“博物馆”三个字。
但是关键时候,赵子俞嘴上把住了门,他讪讪地说:是外形看着有点像小老虎。
试炮时,凌振见识了虎蹲炮一打一大片的近距离面杀伤威力,上了战场,他迫不及待的想用在战场上。
两门虎蹲炮,被架在城头,对着城墙南北两个方向的城上甬道。
无论谁从哪个方向上来,都会先吃上铁砂拦截。
两个方向上,解珍解宝兄弟还架上了毒药强弓弩,如果有人想进攻,远距离必须先吃上他们的药箭。
等躲过弓箭和虎蹲炮,走到近距离,才能和梁山众高手在城楼上格斗。
在城楼的狭窄方寸之间,他们梁山英雄有信心守上很长一段时间。
鲁智深和武松在安静的闭目养神。
这个时候,操刀鬼曹正急急忙忙走上城头来。
曹正带人守卫在城墙台阶下面,如果有人来进攻,他可以带人守住上城的道路,不让这个方向的敌人轻易上到城墙。
鲁智深把他放在城下,是因为曹正为人非常精明而且武艺不弱。
当年鲁智深和杨志仅凭二人之力,就拿下二龙山,全是因为曹正出的主意,而且全程是曹正在中间穿针引线。
在武学造诣上,曹正是林冲的徒弟,能和杨志打上二十来个回合。
如今,这位能文能武的曹正也沉不住气了,命人守好城下要害,自己走上城头找他的老大鲁智深。
“各位哥哥。现在城里动静那么大,是不是赵监军在城里大闹?他身边带的人少,会不会有危险?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一连三个问题,鲁智深和武松都睁开了眼睛。
武松道:“赵监军临走前专门说过:城里就是喊杀声再大,也不得分兵去救援。我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西门,接应咱们大军进城。如果分兵出去,恐怕这点兵力,也于事无补。”
鲁智深:“洒家听得响动不止一处,想必是赵监军为了减轻西门这边的压力,派人在城内四处制造动静,吸引守军的注意力。”
嘴上这么说,其实他俩心里也为赵子俞吊着一颗心。
这个赵皇室,真是不叫人省心,老老实实藏在金节家,等丹徒的大军打来,这边打开城门,基本上就万事大吉了。
他偏偏不能消停下来,反而在城里闹的鸡飞狗跳。
这要是出了危险,恐怕鲁智深和武松都得被追究罪责。
曹正道:“我听得城里的动静,恐怕不是派时迁玩的那种小打小闹,而是上千人的大厮杀。是不是赵监军也在里面?”
说到这里,曹正脑袋上几乎要流出冷汗来。
鲁智深和武松也怀疑赵子俞是在城里乱窜,才引发这么大的动静。
他昨夜临下城墙时,曾多要了三个会打架的女将,鲁智深和武松就感觉:这里面不简单。
城墙下,被金节严令不得出营的军士们,也都开始跃跃欲试想跑出来,眼看金节就要弹压不住。
城头人少,大家表面镇静,心里却都在强撑。
是不是要分兵过去救应?又令城墙上几个人犹豫万分。
鲁智深看着眼前的众人,一一指指点点命令道:“史进,你带杨春、薛永、燕顺、李忠、孙新、张青、陈达、邹渊、邹润、李云、孔明、孔亮、石勇,再带二十个军士一起。循着喊杀声去找赵监军,一定要保护他周全。”
“剩下武松、解珍、解宝、樊瑞、凌振、曹正、郁保四、段景住、王英等人跟着洒家,在此帮金节将军守住城头。”
史进一个骨碌跳起来,拿着一根哨棒拱手:“好!我这就带人过去。”
金节在一旁轻声说道:“我们这点人也不多了,等会儿想守住西门,可能会有点捉襟见肘……”
曹正:“哥哥三思,赵监军说当我们守住这里,没有让我们再分兵。要是派人,得有他的命令。”
武松焦躁道:“命令,命令!等命令来,只怕什么都凉透了!”
史进:“那我到底带不带人去?”
他们现在是官军了,按说要受到军纪的约束。
鲁智深一跺脚:“洒家说了算!你们现在就去——”
这时,时迁从城下越过警戒线,急急忙忙跳上城头。
“各位哥哥,你们在这里吵吵什么?”
“时迁,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研究要不要分兵去找赵监军。赵监军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鲁智深急切的问。
“各位哥哥,我这有赵监军最新军令:常州城已经被我们搞乱了,你们城头分出一部分兵,去城里冲杀,一举拿下常州城!城里要是见到有左臂上绑着白布的南军,那是我们友军,千万不要自家人伤了自家人。”
“赵监军在城里还布署有其他兵马?”
听到这里,鲁智深等人也是大吃一惊。
时迁气喘吁吁说道:“这个事我以后慢慢和你们解释。机不可失!你们现在赶快分点兵出来跟我走,城里已经大乱了,咱们趁乱拿下常州城。”
鲁智深一拍大腿:“好,就按先前说的,史进带人去支援!”
一转念,他又问时迁:“说了半天,你还没说赵监军怎么样呢?他一个文弱书生,那小身板在这乱军之中能吃的消吗?”
时迁这时神情变得迟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时迁,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跟我们说?”武松目光如炬,已经看出时话里迁有所隐瞒。
被武松一问,时迁面色变得更是古怪。
曹正道:“时迁,咱们都是生死兄弟,你还信不过我们吗?”
“我们都欠赵监军一条命,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时迁你快说:赵监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望着众多的眼睛,时迁长叹一声。
“唉——实话告诉你们吧!赵监军在城里被人暗中射了一箭,而且是药箭,箭头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