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军中恨陈希真的人有不少,但是没有几个人敢对监军表露愤恨情绪。
这一次,居然有人直接挥刀砍向监军,真是胆大包天了。
来人出刀速度很快,而且攻击的时机也很突然,陈希真还是背对来袭之人。
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梁山上很多武功高强的好汉,都躲不过去这猝然一击。
但是随着“当啷”一声响,袭击陈希真的刀,被人打掉了。
出刀偷袭的人,捂着手背,痛苦的嗷嗷叫疼。
众人凝神一看,才发现:袭击陈希真的人,是梁山好汉矮脚虎王英。
而打掉王英手中武器的,是陈希真那个皮肤黝黑、面目英俊的儿子。
在千钧一发之际,陈理清潇洒地用一根红缨枪打掉了王英的单刀,并把锃亮的枪尖对准了王英的咽喉。
以前只以为陈希真这个儿子性格有点跋扈邪魅,不料此人眼疾手快,还有一手漂亮的功夫。
王英不服气,还想跳起来继续发难,可是没等站起来,又被陈理清单手一枪杆打翻,尖锐的枪尖,还是稳稳逼住王英的咽喉。
王英惊得目瞪口呆,不敢再随便乱动。
英俊黑小子陈理清长臂长腿,打起架来天生有优势,他潇洒的右手单手握持长枪,冷冷的说道:“再敢乱动,我保证给你咽喉上穿个血窟窿!”
这时,又有一人手持单刀跳进圈内,直取陈理清右臂。
“锦毛虎燕顺,特来向陈校尉讨教!”
燕顺挥刀砍向陈理清握持红缨枪的手,以缓解王英的危势。
陈理清回头邪魅地一笑,左手迅速拔出腰刀,轻松连接燕顺连续三刀的攻势,然后一把拨飞攻过来的第四刀,刀尖顺势进逼,顶在燕顺咽喉。
他右手的枪尖,依旧逼住王英。
手里的兵器虽长短不一,却舞的异常协调。
“我劝你们梁山的人别给脸不要脸,不然我就要大开杀戒了!”陈理清的声音,已经变得极为冷酷了。
燕顺还想还击,但是他没有陈理清的速度快,被用刀逼住,只能很尴尬的停手了。
“休伤我梁山兄弟!”一声大喝,一个浑身漆黑的大汉又跳出来,手舞两把板斧。
黑大汉并没有攻向陈理清,反而是挥着斧头砍向陈希真。
儿子厉害,那就挟持住他老子,大不了以一换二,用陈希真换下王英和燕顺。
这是军师吴用刚刚给黑大汉偷偷出的主意。
谁知陈希真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个漂亮的转身,稳稳的闪身躲过突然袭击。
待看清来人,陈希真怒喝:“李逵,敢偷袭刺杀本监军,你想造反不成?”
陈希真的儿子陈理清见父亲被偷袭,一手持单刀,一手持红缨枪,李逵攻来,已经救应父亲不及。
不料陈希真疾速打出一个扫腿,潇洒地把梁山黑旋风勾倒在地。
紧接着,又是“刺啦”一声,陈希真已经拔出佩剑,顶在李逵后心口。
没等李逵爬起来反抗,陈希真狠狠一脚踩在李逵左手背上,随着手腕骨断裂声响起,硬是将一只板斧踩的脱手。
李逵顾不得左手,右手挥着板斧,转势朝陈希真的小腿砍来。
陈希真又是抬脚飘逸地弹腿一踢,动作还是看起来速度不快,却稳稳的将李逵右手板斧踢飞。
“嗖”的一声,板斧远远的飞向大门处,落在的门口砖石地上,惊住几匹刚刚进门的快马。
众人这才惊奇地发现:陈希真竟是个暗藏的武林高手。
就刚才的表现来说,躲过李逵的必杀一击,反手一招就放倒了李逵,他的武艺,绝不在梁山七十二地煞星之下,至少已经达到天罡星八骠骑的水平,甚至再高点,能和梁山五虎将一较高下。
这人隐藏的真深!
那边,陈理清又潇洒的用手中武器,稳稳逼住燕顺和王英,这儿子也不可小觑。
宋江惊出一身冷汗。
幸亏是自己在背后暗示手下出手。
论武功,他宋江连王英和燕顺都打不过,这要是自己动手,山东呼保义岂非要栽在这老贼之手?
以前都被这厮胡搅蛮缠和只追究银子的表象给骗了。
下回一定把他骗到战场上,让小李广花荣暗中给他一箭。
对了,箭杆还要刻上方腊手下勇将的名字,这样才能确保周全。
正在场面混乱之际,就听大门旁传来很大的笑骂声:“你们先锋营这是搞的什么欢迎仪式?怎么扔个大斧头过来啊?这是要吓唬本官的马,还是要吓唬本官啊?”
朝大门望去,就见赵子俞嘻嘻哈哈地骑着一匹马慢慢晃悠过来。
赵子俞的身后,跟着燕青、时迁、焦挺、白胜等人护卫着。
赵皇室!
陈希真略微惊讶了一下。
宋江急急跪下,屁股撅的朝天高,大声说道:“先锋营宋江,拜见赵皇室!”
宋江身后,呼啦啦跟着跪倒一大片。
赵子俞也不理会跪下的那群人,直接问道:“这斧头是谁扔的?惊住我的马,差点把我颠下来要了我的命!”
宋江满脸难色,支吾着不说,只把目光看向陈希真。
“哎呀!陈大人,你脚底下怎么还踩着个卖炭的?”赵子俞故意装作惊讶。
陈希真:“赵皇室来得正好,且为下官做个见证:先锋营里有人要谋杀下官。这斧头,就是谋杀的证据!”
赵子俞一脸惊奇:“哦——还有这种事?”
宋江大声喊冤:“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
谁知陈希真一点都不给他机会,冷笑道:“误会?宋先锋,这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
宋江对着李逵、王英和燕顺骂道:“你们这帮莽汉,净想着和监军大人比武。那些丢人的三脚猫技艺,怎么会是监军大人的对手?还不快给我退下!”
陈希真死死踩着李逵不放,冷哼一声道:“公开刺杀监军,还想借口比武脱罪。卫兵,过来把这三人都绑了拿下。待我今晚细细拷问,追查出这幕后的主使。”
他这么一说,陈理清也举着兵器不放人。
宋江又转个方向,面向陈希真跪着。
“监军大人,我这三个兄弟莽躁无知,不小心冒犯了陈大人的虎威。望大人看在眼下征讨方腊还要用人之际,就饶过他们三人吧!”
陈希真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无知?这是故意的吧!你宋江去年在陈桥驿干了什么,真当我不知么?”
赵子俞好奇地问道:“去年?陈桥驿?出了什么事?”
陈希真:“去年在陈桥驿,上面派来两个厢官监查宋江不法之举。他宋江借口官家赏赐的酒肉少了,指使人杀了两个来军营的厢官。事后为了脱罪,还把一个姓张的小军校灌醉杀掉,用来顶罪。今天冒出的这三个人,你宋江准备用谁来顶罪?”
赵子俞皱起眉头:“陈桥驿赏赐酒肉数量少了一半的事,我听说过,好像是确有此事。但怎么会是顶罪?”
陈希真一脸嫌弃鄙夷:“贪污他们梁山赏赐酒肉的,根本不是那两个厢官,是另有其人。宋江却祸水东移,把责任全推到那两个厢官头上。”
“他宋公明四处挑拨手下喧闹生事,再加上那两个厢官态度不好,就被趁机做掉了。现在,又想对我故技重施,老夫岂能让你如意!”
宋江知道阴谋败露,惊得魂飞魄散。
地上被踩着的李逵憋不住了,他大吼道:“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兄弟们,不如杀掉这两个朝廷的鸟官,咱们再反了吧!”
两旁,立刻有人站起来跃跃欲试的响应。
赵子俞清楚地看到:最先跳出来的,是一个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