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汉郡,绵竹。
刘瑁在奇袭武阳,平定任岐之乱后,就很快的回到了绵竹,静心养性,专心习练张鲁所传给他的一套拳法,还经常出府拜访吴懿,并悄无声息的发展着自己的锦衣卫势力,在刘焉所不知道的情况下,将锦衣卫的势力遍布广汉、蜀郡、巴郡、越嶲郡、牂牁郡等北益诸郡,同时将触手伸向了关中和荆州。
表面上他好像全然不关注当今天下,其实每天晚上他都与田丰、毛玠在仔细的商讨研究着天下大势,与此同时,在中原大乱与龙门书院的影响下,更多的流民从南阳、三辅一带进入益州,被刘焉尽数收编,这些人与此前董和所带来的人被统称为“东州兵”,而就在这个时候,张鲁再次来到了绵竹!
“哈哈哈,三公子,鲁又来了!”
“公祺兄,你来啦!”刘瑁哈哈大笑,大笑着迎了上去,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张鲁笑着打量了一下刘瑁,微微一笑道:“不错,看气色,如今的刘瑁已经有州牧之风了!”
“哈哈,公祺兄过奖了,瑁还有许多要向父亲大人学习的地方呢。”刘瑁摇头笑道。
“行了,咱们俩个之间你还客气什么?”
刘瑁点了点头:“确实不用客气,屋里聊吧,跟我聊聊你是怎么把张修干掉的!”
“哈哈,好!我们进屋聊!”
……
“哈哈哈哈,如此那张修也死的太惨!”
“对于张鲁来说,我母亲在张修那里收到的屈辱,我那样对他才是便宜了他!”张鲁恨恨道。
刘瑁点了点头,心道:如此我倒是明白为何三国演义里张鲁誓要杀死季玉了……我记得季玉好像杀死了张鲁的全家啊……
这时张鲁突然说道:“三公子,上次你我离别之时,您曾说到‘势’这个字,那鲁想问,如今可顺‘势’?”
刘瑁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后,开口道:“如此我便与公祺兄说上一说。”
张鲁饶有兴趣道:“愿闻其详!”
“如今灵帝驾崩,各路诸侯早已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你且看如今的关东联军早已各回各家,这其实就意味着乱世已到,如今的势已经从皇室变到了各路诸侯之上……”
“那如今天下诸侯,谁得势最多?”
“当今天下势力大体可以分为两支,其一为拥陛下于长安,割据长安直隶的董卓势力,其拥有吕布、李儒、李傕等人,又有西凉铁骑伴随其身侧,乃当世最强大的势力,但势不在他,董卓杀性过重,出身低微,为世家大族所不容,故以叔圭之见,董卓早晚身死!”
“其二为反董联盟,而这之中诸侯林立,不过大致分为五股,其中最为强大的就是袁绍势力,袁家在中原颇有威望,家中乃四世三公,虽居家为董卓所杀,但也不是韩馥所能压制得,必能取而代之,成就一方诸侯,不过他为人多疑,虽有世家底蕴,但恐怕无法长久,因此袁绍得势却不能好好运用……”
看见张鲁频频点头,刘瑁又道:“而后原本应为为孙坚势力,我与孙坚曾有一面之缘,其为人果敢,勇武非常,曾数败黄巾与董卓大军,就连董卓军中猛将华雄都为其所杀,可惜却被黄祖小人所乘,不过若其子孙成器,尚有重新崛起之可能。”
“其三为曹操势力,孟德兄与我相熟,绝非庸才,其如今虽依附于他人,手下兵将也不多,但却不容小觑,况且其为人豪放,不拘小节,此乃大将之风也,将来若有机会,必可得势而取之,为天下执牛耳者!”
“其四为袁术势力,其为袁绍之弟,但与袁绍不合,在董卓迁都后,意欲割据淮南,但袁术为人刚愎自用,好大喜功,恐怕无法成势。”
“其五为荆州刘景升,幽州刘伯安、徐州陶恭祖等人,无一方称雄之决心,亦难成势也。”
刘瑁言罢,张鲁恭敬地低下了头,但心中却更加的震惊与钦佩,毕竟之前的势论还可以凭经验去谈,但如今这天下大势,刘瑁可一直没出益州啊……可他却对当今天下大势了如指掌,而且言语中从容淡定,指点江山,丝毫不见慌乱,此乃王者之风也,而更让张鲁吃惊的是刘瑁话语中的诸多人物,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不过,张鲁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道:“叔圭言语让人惊异,不过以我看来,叔圭却是漏看了一人。”
“哦?”刘瑁不禁轻笑一声道,“敢问大兄,我漏看了何人?”
张鲁微微一笑道:“刘州牧雄才大略,得据益州宝地,我张鲁敢言,十年之后,以州牧之大才,以公子之眼光,天下之局必有公子一席之地!三公子,你的几位兄弟品行如何我不知,但以我对三公子你的了解,将来这天下定有您的一席之地,我张鲁啊,就像数年前所说的那样,不要别的,只愿为公子之马前卒,足矣!”
刘瑁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时张鲁在向自己表态,毕竟如今张鲁也算正式割据了一方土地,也算有了争雄天下的资本,因此在刘瑁试探之时,张鲁果断向其表态,同时又恭敬的道:“将来若公子有需,鲁可随时离开汉中,前往南益为公子教化南益百姓!”
“哦!”刘瑁顿时停滞了一下,抬眼望向张鲁,略带惊讶道:“公祺兄竟舍得这般基业?”
张鲁笑着道:“张角昔日起事之时,天下莫不景从,可是从他起事到现在,昔日横扫天下的黄巾军如今还剩下几个呢?当年公子曾言:以帝制统国,无非百年耳,而以教制来影响百姓,五斗米道可传千秋万代!这句话便是张鲁这辈子的目标……”
刘瑁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盯着张鲁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请公祺兄放心,将来若有机会,吾必封五斗米道为天师道,奉为国教,尊为上教!”
张鲁闻言,再度起身,恭敬的对着刘瑁下拜道:“若真如此,我张公祺此生无怨无悔了!”
“公祺兄,早晚有一天,我要废除这万恶的门阀制度,让天下间的老百姓过的再好一点,早晚有一天,我希望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刘瑁望着眼前的一切,轻声道。
“公子此言当真?”张鲁颤抖着声音道。
“这只是一个梦想,一个可能我这一辈子也实现不了的梦想,但我愿意去试试,只要让未来的华夏走的快一点,再快一点,一点就够……”刘瑁轻声道,语气中确实一股难得一见的遗憾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