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一边是顾瑶邀请了上市发布会的嘉宾，我也没有理由缺席，另外这边是陆涛联系到了交警队的负责人，一个肥差就在我面前，我如何取舍？
见我犹豫不定的之际，陆涛再次开口说道：“师兄，这件事可不是儿戏，新螺蛳湾附近的几条街目前都没安装监控呢，这里有两个菜市场，就在路口那。每天违章停车的人很多，我们把摄像头架起来之后，那就是印钞机。另外新螺蛳湾也是昆明最大的批发市场，每天的客流量都是惊人的，商博路、商胜街、商启街都是螺蛳湾批发市在周边的交通要道，你可想清楚啊，如果能拿下这一单，我们坐在电脑前数钱就可以了。”
我看着陆涛问道：“没有改期的可能了？”
陆涛摇头，对我说道：“不瞒你说，我找的这个中间人是ZF部门的一个领导，之所以今天要私下约着谈一下，实际上谈的什么你也知道，如果是能拿到明面上的，也就不用下班约饭了，我们真的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在互联网业务惨淡的今天，我们必须得先有一个能赚钱维持公司开下去的业务，否则我担心……”
“好！”我对陆涛说道：“你先安排吧，今晚我不会失约的。”
陆涛提醒我说道：“准备点见面礼吧，这些人都是走到哪吃到哪，走到哪拿到哪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然后把烟盒丢给陆涛，靠在椅背上吐着烟问道：“这个项目我们大概要砸进去多少钱？”
陆涛竖起五根手指说道：“一条街十万吧！其实安装摄像头，架杆都没多少钱，大部分的钱还是用来打点关系。”
“五十万是吧！”我又开始烦躁了，别说五十万，现在让我拿出十五万我都有些难办了。
陆涛轻叹道：“和蛀虫打交道，就得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其实我早就打听过了，路上安装监控这些都有国家拨款的，具体拨款到各个部门的管辖区内，但是这些钱你懂的，全都是落在个人手里了，我们来安装监控装备不说，还要给那些人开发票，假装他们把国家的拨款花到我们这了，如果不是看重后期收益，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我低声说道：“算了，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潜规则，你能谈下这五条街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你的努力白费，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先去安排今天的晚饭吧。”
陆涛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后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我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心情各种烦躁。烦躁自己缺钱，同样也烦躁自己晚上要对顾瑶那个失约了。
钱的事还可以缓一缓，但是顾瑶这边，我得先打电话告诉她一声，拿着手机找到顾瑶的名字，半天都没敢拨通。因为我觉得自己打的这个电话有些过分了，明明是我的事，却是顾瑶在尽心尽力的帮我筹办，一切都筹办的差不多了，需要我出个面的时候，我又要失约。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顾瑶，我都会觉得自己过分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但是我真的别无选择，我不能放弃这个项目也是有两个原因。第一，这个项目可以赚钱，维持公司开下去。第二，陆涛那么努力，我却不配合的跟客户吃顿饭。这在陆涛看来，他未必能理解。
权衡得知之后，我只能委屈顾瑶了。
该打的电话终究是要打的，在拨打这个电话之前，我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似乎在这个时候，只有尼古丁能给我勇气。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顾瑶接听，电话里传来顾瑶极其温柔的声音，“喂？”
听到这一声，我刚刚鼓起的勇气差一点又消失殆尽，防止我临阵退缩，我赶紧说道：“瑶瑶，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顾瑶很乖的应了一声，然后又问道：“是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额……你先答应我，听了之后你不要生气好么？求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顾瑶猜测问道：“这件事是不是跟你前妻有关？你父母逼着你跟你前妻复合事么？”
“不是！”我否决说道：“跟杨曼、跟我爸妈没有任何关系。”
顾瑶听我这么说后，明显轻松了一些，说话的声音都愉悦了不少，“那你说吧，是什么事我听着！”
“是这样的，陆涛刚刚跟交警大队的负责人谈了一个项目，对方领导要我见我，约着今晚一起吃个饭，具体聊一聊这个项目，我没办法失约，所以……今晚你那边我可能过不去了，你别生气好么？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一定会让你伤心难过的，你所做的都是为了我，我却这么不靠谱，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说自己了，这一刻的心情真的是太难受了。
顾瑶却在电话那边安慰我说道：“方旭你别这样，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得到你的懊悔和无奈，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所以你去忙你的，这边我会想办法应付的。”
我听顾瑶的声音很平静，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么？要知道我这么做，真的很不厚道。”
电话内传来顾瑶的浅笑声，她温柔的说道：“虽然你这件事做的欠妥，但是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知道你的选择也没有错。既然我答应做了你的女朋友，我就愿意随时站在你的角度思考替你着想。”
我拿着电话的手都开始颤抖了，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你的理解。”
“方旭……”顾瑶轻声说道：“我爱你，所以你不用一直说谢谢，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是自愿的，今晚你放心去忙你的，我这边的事我也会想办法处理的。我把你的开业剪彩揭牌仪式放在了本周六，你也提前准备一下，最迟周四晚上你要告诉我一共邀请了多少嘉宾到场，我提前安排酒店的餐饮部备餐。”
这一刻，我觉得我遇见的顾瑶就是一个拯救我的仙女，我们之间不应该隐瞒什么，“我周四晚上会给你确定消息的，今晚如果我这边结束的早我过来找你，有些事我要当面跟你说，是关于悦享酒店集团内部的一些事。”
“好，那我等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