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昏时分,李自成醒了过来,李会来端来一碗粥。
李自成没有说话,也没有喝粥,只是问了一句,“牺牲的兄弟们安排好了吗?”
李会来说道:“李二副师长已经安排好了,等闯王见过之后就运回老营。”
李自成说了一句“带我过去”,然后就什么话也不说,李会来还说喝点 粥什么的,李自成都没有回应,看着木楞的李自成,
李会来之后带李自成来到关下,看着关下躺着的一排排闯营牺牲的将士,李自成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在内心哭出了声音。
王进过来汇报道:“闯王,这次官军突然夜袭护牧关,咱们这把牺牲了843个兄弟,需要回挑花关治疗的兄弟有655人。
根据官军的俘虏交代,这次夜袭桃花关,孙传庭用了他营中1000人百战老兵,算是他的王牌部队,
咱们闯军也英勇,一个官军精锐都没有放走,攻城的官军有6千人,死伤将近5千人。”
李自成只听到前面说,牺牲了800多兄弟,重伤655人,王进后面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然后口中不知在念叨什么,踱步来到死难的闯营兄弟面前,一个一个的鞠躬,当最后一个鞠躬之后,李自成又晕倒了。
李会来赶紧扶李自成回寝帐,老神仙看过之后,还是一句话,闯王伤心过度,休息一下就好。
王进见李自成没事,然后由他安排起闯营的事情,先是命李二麾下的骑兵,亲自送牺牲的兄弟们回桃花关。
然后客气的对老神仙说道:“老神仙,这里此时短时间,很难再有战事,麻烦您老人家跟着这些重伤的兄弟们回桃花关继续给他们治疗。”
老神仙赶紧说道:“军师,言重了,闯王这边只是伤心过度,其他没有大碍,在闯王醒来之后,军师要多多开导他。”
王进拱手道:“老神仙放心,我一定照顾好闯王。”
随着1夜1日的赶路,闯营重伤的战士和牺牲的兄弟,都来到了护牧关。
老营总管任继荣领着桃花关将士出关迎接。
任继荣来到关前,先是鞠一躬,然后大声道:“请,闯营牺牲的弟兄们进关!”
伤兵自然由老神仙带着去治疗,牺牲的弟兄,被任继荣带到广场上,然后让人召集闯营所有人到广场集会。
任继荣见人来齐之后,严肃的说道:“感谢闯营兄弟们对闯营的贡献,闯营的军民将记住一辈子。”
然后又对着闯营的军民说道:“请大家为闯营牺牲的兄弟送行!”
任继荣带着闯军一众大将袁宗第、刘芳亮、郝摇旗、刘宗敏等一起给闯营死难的弟兄三鞠躬送行。
这些将领准确的说是第一次在这么隆重的场合,为一些闯军底层牺牲的兄弟做这种事情;
之前都是死就死了,心情好的时候,就挖个坑埋了。
但是,李自成有交代,而且现在闯营上下一心,这股子凝聚力是以往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所以也没有闯军军官心里有负面想法。
大家都是提着脑袋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谁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按照现在闯军的做法,
至少以后自己出意外,不但有人收尸,而且在那边不缺供奉,于是鞠躬的时候,大家都很真诚。
处理好这些牺牲的弟兄之后,任继荣带着几个主要军官,一起去探视了,受伤的弟兄们。
之后老神仙把护牧关的情况先是单独和任继荣讲了一遍,之后任继荣召集主要的将领商议事情。
当这些将领在听任继荣说着护牧关交战的情况时,各个将领都觉得,闯军打胜仗都很正常,但是听到李自成昏迷了之后,大家就坐不住了。
这些将领都想去护牧关看李自成,任继荣看到这种情况,于是说到:“各位先不急,老神仙说,闯王只是伤心过度,休息两天就好了。”
刘宗敏眼含泪水拱手说道:“总管,让我代表兄弟们去看看闯王吧?”
任继荣还没有说话,郝摇旗急忙道:“总管,派我去吧,如果没有闯王,我早就饿死了。”
这时候,一众军官说道:“凭什么,你去,我还不是闯王救活过来的?”
一众军官就吵了起来,任继荣见到这种情况,心里特别烦这群泥腿子,踏马现在事情多的都忙不过来,还踏马添乱。
这时候,高桂英的义女慧梅进来了。
任继荣最先见到慧梅,于是,来到议事厅门口,招呼她到外面问道:“慧梅,有什么事情吗?”
慧梅高兴的道:“总管,刚刚夫人生了,还是个男孩!”
任继荣在心里送了一口气,闯王和闯营终于有接班人了。
于是打发完慧梅之后,来到议事厅,这群泥腿子,争吵的更加上头了,就差干起来了。
任继荣大声吼道:“够了!”
众人听到任继荣的喊声,才逐步回过神来,只见任继荣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大声道:“刚刚夫人的义女慧梅来报,夫人生了一个小公子,给咱们闯营生了一个接班人。”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喜笑颜开,然后只见任继荣说道:“咱们去看看夫人吧!”
一众将领来到李自成与高桂英的寝屋时,护牧关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别看她是一个女流之辈,但是心智坚强的很。
先是招任继荣,任继荣问道:“夫人,咱们要安排人去看望闯王吗?”
高桂英说道:“现在闯王和孙传庭在护牧关大战,骑兵暂时没有战事,就让这些人都去看看吧。”
然后又道:“把翠薇也带过去吧,我估计闯王这会儿的心,普通人很难打开,他的心里有翠薇,其他人就不见了,辛苦先生了。”
任继荣拱手说道:“夫人放心,我一定安排好事情,为闯营、闯王和天下百姓做事,继荣必定尽心竭力!”
高桂英点点头,任继荣就出来了。
出来之后,说道:“现在战事紧张,以防万一,李通和第三近卫旅不能动,其他将领都去护牧关看看闯王;
众位兄弟,也帮我带声问候过去,看望闯王之后大家赶紧回来,帮助闯王守住闯营的地盘。”
然后又招呼抱着李翠薇的慧剑,说道:“夫人说,闯王很喜欢翠薇小姐,这次闯王多是有心结;
一般人,一时半会儿不一定能让闯王打开心结,让你们把翠薇小姐也带过去,记得一定保护小姐的安全,不然,我老任也一定找你们拼命。”
众人见任继荣对闯王的忠心,都拱手称道,一定保护好翠薇。
由于翠薇跟这些将领不熟,高一功又不在,任继荣只能安排慧剑也跟着过去。
第二日,天一亮,众军官和慧剑就带着翠薇,骑马向护牧关奔去。
李自成第二日醒了,在王进的各种劝说下,勉强喝了几口粥。
然后,李自成说道:“军师,关上的战事,辛苦你盯紧,夜间多安排一个营值守。”
王进拱手道:“闯王,放心,这些事都已经安排好了,兄弟们都等着你带领他们杀官兵呢?”
面对这些话,李自成没有回应,他现在内心很自责、很愧疚,踏马天天给兄弟们讲要谨慎,怎么就没有防住孙传庭这一手夜袭;
心里不住的叹息,不管王进或是李会来说什么。李自成都没有心情听,感觉自己打仗方面,虽然懂的多;
但是,在做决策方面还是不够狠,不够现实,比起孙传庭就差远了,如果不是步枪和手雷;
护牧关都被孙传庭攻破两次了,古人还是不乏有能人的。
下午的时候,桃花关的众将领来到了护牧关,大家来到李自成的寝帐外,王进先是进去通报,但是李自成没有理他;
李会来进去通报,李自成也没有理他;
李二进去通报,李自成也没有理他;
李自成此时,双眼直盯着寝帐顶部不住的叹息,外人说啥都不说话。
王进见,李自成不理会众人,然后又听了众将说了带李翠薇的缘由,于是大家商量之后,一致同意让李翠薇去试试。
慧剑牵着李翠薇来到李自成寝帐内。
李翠薇见到李自成的样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李自成听到自己女儿的哭声,醒了过来,
看着李翠薇哭着跑向自己,赶紧伸出双手抱住李翠薇。
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爹爹的乖女儿来看爹爹了,爹爹好感动。”
李翠薇哭着说道:“爹爹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女儿看爹爹都老了?”
李自成说道:“爹爹心情不好,让那么多闯营叔叔牺牲了。”
李翠薇没有听懂李自成的话,而是哭着继续说到:“爹爹要是老了,以后谁来保护女儿和小弟弟啊,爹爹你要快点变年轻啊。。。。。。”
听到李翠薇的话,李自成有点愣神,自己真的变老了吗,有女儿说的那么严重吗,于是问道站在旁边的慧剑道:“慧剑,我真的有翠薇说的那样,变老了吗?”
慧剑眼睛转着眼泪说到:“义父,女儿看你是老了一点,以前都没有白头发的,这才半个月不到,衣服头上都好几根白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