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月华声音，萧霓裳扭头向他看去，她冷漠的面孔突然浮现一抹笑容。
这笑容很是虚假，像是在幸灾乐祸。
“师弟，仙妖之战，你本可以选择清扫寰宇，也可选择隔岸观火，可你偏偏选择帮助妖庭”
说到这里萧霓裳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带着狰狞笑容，就差桀桀桀的笑出声来了。
“师弟，你沾上大因果了”
月华皱了皱眉，他看萧霓裳说得言之凿凿，顿时心中也是感觉有些不妙。
“大师姐，开启量劫乃是我们九大仙帝共同定下，你说的因果，莫不想要事后用师弟去平息万仙怒火吧？”
萧霓裳摇了摇头，偏头看了看碎石坑里的王慧天。
“不，你沾的，是这个因果”
月华低头看向王慧天，脸上闪过一丝讥讽，他还认为萧霓裳说的是什么呢，若是这个的话，沾了就沾了。
多大的因果他沾不起？
王慧天为了杀飞廉硬抗帝俊一掌，阴躯几乎溃散，就这副样子，而今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师姐，你太谨慎了”
月华走到了王慧天面前，他蹲下身子看着后者面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唉！倒也算天纵之姿，可惜，你的格局，你的眼界，终究是太低了”
“还钱大帝，你想想，当你修为达到仙帝，抬手便能孕育百万生灵，你觉得，生命在你眼里还有多少意义？”
“并非是我等无情无义，任由妖族屠戮修士，而是这一切在我等看来，不过是冬天飘雪，春天下雨，寻常之事罢了”
王慧天目光阴冷的看着月华。
好一个不要碧脸的仙帝。
这话说得，就像是他已经站在棋盘之外，淡看天下大局一样，若真是如此，那又为何干预自己。
要知道即便是妖庭的帝俊，同样是仙帝修为，人家就没有这么能装，人家至少敢作敢当。
“好吧，看来你听不进去，当真是冥顽不灵”
他抬手间，一道刀气灌入王慧天眉心。
萧霓裳摇了摇头，并未阻止，她只对余生感兴趣，这尊存在，死了也就死了。
扭头看了一眼天边站在云层之上的帝俊，她缓缓转身正要离去，却在此时她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那是她修炼至今，从未有过的心悸感。
仿佛未知之处，正有大恐怖之事在悄然酝酿。
仙帝强者，掌万物生灭，宇宙规则，他们的第六感不叫第六感，那叫预言，是对未来的示警！
此时不仅是她感受到了，蹲在地上的月华也惊愕的站起身来，猛地扭头向着洪荒方向看去。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天地将有大劫从洪荒而来？”
云层之上，帝俊同样偏头看向洪荒，他的感应比两人还要强烈，眼中尽是惊骇。
“该死，洪荒究竟要发生什么，怎么可能会影响到天元修仙界”
下界之中，正围着灰雾转悠的王霄站起身来，面色同样难看。
“我去，怎么有种被核弹瞄准的感觉？”
以太玄天为，一尊尊强大存在，一个个修仙巨擘，此时尽皆回首眺望洪荒。
太玄天、碎星下界、混沌、虚无、扭曲禁地、洪荒无界海，一个个修士回头，数万亿双眸子同时看向那虚无飘渺的未来，那让他们心悸的源头。
虽未来或有预感，却不可看见，他们，注定无法探查到未来将会发生什么，只能隐隐感觉到了，大难临头。
破碎石堆里，往世嘴角鲜血溢出，月华那一刀斩进了他的意识，他感觉到了身上阴气正在消散。
他低声喃喃，似在自语。
又似在交代遗言。
“计划3，轮回乐园，失败”
“往世申请，掀桌”
他意识深处，不可视不可知之处，似还有其他声音响起。
“计划4，改道计划，失败”
“虚妄申请，掀桌”
两道声音沉寂良久良久，此时再次有一道声音响起。
“投票二比二，一半恶魔一半天使”
此时，意识深处再次有一道声音响起，这声音与之前的区别很大，这竟是一个女声。
“哟，什么计划？喂，没人理我吗？我也要参与投票，我也要掀桌”
“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投票，不给我投，我让你们这群王慧天不得安宁”
外界，往世嘴角再次涌出一口血沫，他踉跄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向着烟波城方向走去，嘴里骂骂咧咧。
“你给我闭嘴，刚才只不过是意识的短暂碰撞，你现在再怎么闹，他们也听不见的”
识海里，天红正在闹腾，说什么也要获得投票权，吵得往世很是头疼。
他每走一步身上剑气都在溃散，目光有些迷离，意识随时可能回归本体。
“天红，乖，莫要再吵了”
“我就快，撑不住了”
“待我意识归于本体，你就自由了，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你是天道，你连接厄土，你一定能办到的，对吧”
即便是在识海交流，他的声音依旧显得很是乏力。
正在吵闹的天红话语一静，半晌后才冷冷的开口。
“你，又要丢下我？”
“天红，我不过是本体剑意截下的一段过去”
……
外界，见到往世挣扎着走向烟波城的身影，在场三尊仙帝均是没有理会，一副即将消散的阴躯剑体，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他们此时更加关注的是，那让他们心悸的源头究竟从何而来。
“妖庭天帝？敢问洪荒发生了何事”月华看向帝俊，微微眯眼，想要探听些情报。
帝俊淡淡瞥了月华一眼，显得很是不耐烦。
“你是仙帝，你特么不会自己算？”
月华手指不停掐动，推演天机，可根本算不出来，一切仿若迷雾。
倒不是他能力不行，预感中危险从洪荒而来，跨越了虚无混沌还有扭曲之地，别说是他了，创世仙帝也算不了那么远？
帝俊转过视线，看向一步步挪动脚步的王慧天，面色略有阴沉，不管将要发生什么，一定与王慧天有关。
他转身化作一道流光向下界飞去，而今这里有太玄天两尊仙帝，而妖庭就他一个，实在是太危险了。
多待一秒他都感觉生命没有保障，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容不得不谨慎。
没有妖族大军开路，他感觉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而且刚刚他还吼了月华，说不得对方现在正在记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