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县公所的同志,对于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也陷入了为难。
你要说这事吧,看起来弄得挺热闹的,但说起来也就像是一场闹剧,最多是有点有时风化而已。
而留下来两个准备自首的青年也有说法。
他们俩是因为昨天路过这里的时候,听说了这个姓吴的是臭流氓,今天刚好又碰见了,这才想着给他一个教训。
说起来,这也算是见义勇为。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们也没动手,也没伤人,就是扒了他的衣服,让他丢丢脸而已。
所以主观上他们也没有多大的过错,还主动留下来,向县公所的同志们承认错误,愿意接受处罚。
而这会的吴兆辉,也被两位好心的文工团同事给拿了两件衣服裹上了,跳起来就想打人,却被围观群众和县公所的同志拉住了。
最后公所的同志只能把两方人带回去处理。
经过一番询问之后,事件的症结,也就是吴兆辉到底有没有耍流氓这个事。
但是这事现在也说不清,吴兆辉自己的辩驳也没有用,扯到最后,还是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那两名青年的做法终归是有些过分了,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扒了个精光,有伤风化,所以被县公所的同志严肃批评教育了以后,作出了关押三天的处罚。
两名青年也乐呵呵的接受了。
对于他们这种混街面的来说,在县公所关个几天,那不就跟在家里睡三天大觉一样。
从县公所出来以后,这会儿的吴兆辉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人给针对了,但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他们原来本就是外来户,再加上现在那位吴书记还不知道在哪关着呢,举目无人的情况下,只得把这份苦果往自己心里咽。
结果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事情,又再现了一回。
吴兆辉出大院门的时候还仔细观察过呢,可没想到几个青年躲在旁边的小巷里,见到他之后才冲了出来。
吴兆辉撒腿就想跑,可是前面又突然被人给堵住了。
然后又重现了一回中午的场景。
这一次,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些人想干啥,并没有上前阻止的,反而都是嘻嘻哈哈的在旁边看着热闹,品头论足。
再次把衣服丢到临街的房顶上之后,这下主动留下来自首的青年有三个,而且还是中午跑掉的那三个。
留下来的理由还是一样的,
甚至更巧的是,过来处理事情的县公所的同志,都还是中午那两位。
就在县公所同志要把两方人带回去的时候,文工团的那位副团长拉着吴兆辉,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兆辉同志,我建议你有什么事情就跟对方说清楚,再这么闹下去,影响可不好,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咱们文工团的工作。”
听到这位副团长的话,吴兆辉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在县公所调解的时候,他也主动询问自首的那三名青年,到底是谁指使他们的,能不能把人喊过来,大家谈一谈。
可是面对他的放低姿态,三名青年却依旧只是嘻嘻哈哈的,就跟没听懂一样。
吴兆辉这下也明白了,自己是得罪了人家,而且人家也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
第二天,吴兆辉就没去上班,直接请了假。
昨天王三宝跟雷三又在县里盯了一天,知道吴兆辉请了几天假之后,他这才回了屯子,今天准备再去看看情况。
说到最后,王三宝笑得一脸得意。
“书记,我听说,那姓吴的已经跟他们团里交了申请,准备调回原籍。”
“呵”
田向南听的也是忍俊不禁,就连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也跟着畅快了许多,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肩头狠狠拍了一下,随后竖了个大拇指。
“行,你俩还真够损的,先用屎丢他,又扒人家衣服,我说你俩这招都是咋想出来的?”
“嘿嘿”
王三宝闻言,笑的一脸奸诈与得意。
“对啥样的人,就得用啥样的招,整他这种不要脸的人,就得把他们的面皮扒下来,让他不要脸到底”
田向南闻言又忍不住笑了。
见他这会儿心情不错的模样,王三宝这才试着大着胆子道。
“书记,我这事到临头,就差最后一步了,反正现在地里的活也够手,你等我把姓吴的弄走了之后,再安心回来好好工作呗。”
“呵,行你们两个”
田向南笑着,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他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这才好笑的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书记,那我就走了啊”
见到田向南转身走开,王三宝顿时大喜,招呼了一声,骑上自行车一溜烟的跑了。
田向南从屯子口进来,路过张翠家的时候,就看到里面已经忙活开了。
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用砖头泥土帮着垒起了两座土灶,旁边几个妇女婶子也拿着大盆帮着择菜,涮洗餐具。
田向南看了几眼,正赶上张翠安排人把借来的桌子凳子安置在院子里。
不光是他家的院子,就连隔壁现在高曼住的院子里也给摆上了两桌。
看这情况,中午估计得整个五六桌。
这种喜宴的规模,虽然比不得后世酒店动辄几十桌,但放在这个年代,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当然,这还是得看在张翠的几分面子上。
毕竟张翠现在怎么说也是大队会计,她的兄弟结婚,那几个小队长啥的也都得过来捧场,也算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这要是换成大队上的普通人家结婚,估计也就只有他们那个小队的小队长会去,加上自家亲朋,摆个两三桌也就差不多了。
田向南凑在两个院子里都看了看,见张翠在那里指挥若定,他也就没往前凑。
不然他一个大队书记,上去帮忙干活也不好,帮着指挥也不合适,纯粹就是添乱。
等他从隔壁院里出来的时候,正碰上应该是从学校那边回来的高曼。
高曼见到他之后,直接喊了一声。
“诶,田书记,正好我这边正有事,想找你呢。”
“哦?”
田向南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他倒不是惊讶高曼找他有事,而只是惊讶高曼对他的称呼。
这女人心态有些问题,似乎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而且以前称呼他,总是直接称呼田向南的,这会儿咋又改口了?
“啥事啊?”
田向南看了看高曼,顺嘴问了一句。
“是关于那边新盖的福利大院的事”
高曼说着,伸手捋了一下耳边的长发,神态动作比起往日来,似乎多了几分恬静。
“哦?”
田向南闻言挑眉,有些惊讶的又看了她一眼。
“福利大院怎么了?我这正打算过去看看呢”
高曼一听眼睛也亮了,直接又转身跟着田向南往外走。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一起过去,边走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