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儒停顿了半晌,终于开始继续念诵头甲之作:
“诗,《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杨知微:“想不到他的字,写的那么丑,竟还有如此之才?”
江上雪得意道:“母亲,我早发现寒弟是大才了!”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宋书佑:“北亭侯大才,在我之上啊!”
太子殿下、长公主:“必,为,我,所,用!”
沈木语:“她为何盯着那个少年的眼神,如此荡漾?难道那长风刚死,我又要面对一个长风不成?”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神机道人:“说的啥意思啊?我也听不懂啊?庄生是谁?王第又是谁?猪为啥掉眼泪了啊?”
锦瑟激动的已经掉下眼泪来:“他真写字了啊!他啥速度啊?他这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呢啊?一会儿得找个春秋院的过来给我讲讲啊,本姑娘现在也不知道是赞扬的表情好,还是生气的表情好啊”
徐大儒还未念完整诗,此时恰好读到最后,只见大儒颤抖着嘴唇,十分深情与感慨的读出最后两句: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场中,台上。
全场寂静,针落可闻。
最后一句,比较通俗,大家都读懂了。
而且,都不由自主的,共情了。
震撼!
宋书佑听闻最后一句,竟然掉下了两滴眼泪,声泪俱下:“妙!妙!妙啊!”
杨知微亦是梨花带泪,口中轻声念念:“此情追忆当时惘然原来他这段时间的心思,跟我一样,原来,原来他都知道”
江上雪没听明白:“啊?娘您说什么?”
“没没什么”
太子小心翼翼的,瞄了长公主一眼。
对方也在看自己。
两人的眼神,势如水火。
二人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此子,断不可让对方抢去!
沈木语听见声音,终究是收回了眼神,看向了江上寒,念念有词:“万万没想到,最懂沈某感情之人,竟然是这位公子!”
慕梁犹豫了一下,说道:“锦瑟仙子,这位北亭侯是吧,他不会是爱上你了吧?”
锦瑟出奇的没有跟慕梁对着干,脸色微红:“他”
烈阳剑仙:“看来我当初应该选择与秀娘成家立业啊,不知我的她如今身在何方啊”
神机道人:“睡了一个时辰,都有如此佳作,这等人才不来我神机院研究机关之术,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鹿国公看着许氏如画般的背影,一脸歉意的道:“夫人,我曾经确实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啊?”许氏此时心神又都聚在了江上寒身上:“夫君说什么?”
“没事儿,没事儿,一时冲动了。”
冷安宁身后。
“这北亭侯”
冷安宁回头。
“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儒家大才啊。”
读完最后两句后,徐大儒小心翼翼的把江上寒的宣纸,放进自己的袖子中,目光环顾全场考生,朗声道:
“对于头甲,诸位可有异议?”
鸦雀无声。
就算是对江上寒充满敌意之人,此时也说不出来什么。
这首诗的力度,清清楚楚的摆在那里。
全场,无人可出其右。
公认的事实。
“既然如此,那我宣布,头甲——江上寒。文圣人批红:旷世之作!”
轰!
此言一出!
全场哗然!
竟然是文圣人亲自批的红!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啊!
这只有一种情况下,才会发生啊!
就是作为春秋学院院长的徐大儒,都觉得自己之才,不配给江上寒批红!
徐大儒看向场中所有目光的焦点人物——江上寒,朗声道:“江学子可有话讲?”
这是规矩,当了‘第一名’讲两句,不管在哪,都有这说道。
江上寒也没拒绝,点了点头,平静的向前一步,出声道:
“晚辈想问道。”
徐大儒有些诧异的看着江上寒:
“所问何道?”
江上寒朗声道:
“圣人有云,百善何道为先?”
“自然是孝道。”
江上寒点了点:
“那有人辱家父,学生身为人子,不知应该当何为?”
此言一出,武道学院副院长断羽猛然抬头,眉头紧皱,看向江上寒的同时,又瞥了一眼对面的看台。
江上寒紧紧锁定着断羽的目光,用余光望去,大致确定了一个范围。
心下了然。
徐大儒见江上寒自称为自己的学生,心中十分开心:
“自然是,拼死战之,正所谓君子不怯。”
江上寒点了点头,回身,对着开考前曾辱骂江上寒的麻子考生道:
“你辱我家父,我要与你决斗。”
顿了顿江上寒又补充道:“不死不休!”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他竟然要在文场武斗?
还是生死之局?
倒是断羽,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些许。
原来不是针对我
麻子考生好笑的看着江上寒:
“夺个头甲,夺傻了?就凭你。”
“敢接受挑战吗?”江上寒淡然道。
麻子考生不屑的道:“我堂堂五品,会怕你一个?你到六品了嘛?”
“前日刚晋入六品,如何?敢吗?”
闻言,麻子考生反而有些犹豫,他自知可以打过江上寒。
但是不占理啊!
还不如晚上考完试,去找姐夫——越王殿下,沟通一下,悄悄的做了这江上寒。
徐大儒这时听说江上寒要六品战五品?
这不是开玩笑嘛?
我春秋院好不容易要招揽进来一位大才子,岂可半路被一个麻子给弄夭折了?
徐大儒略微思索之后,有些委婉的维护道:
“江上寒,这文场中决斗,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况且现在还有皇室贵族在此,怎可行此血腥”
徐大儒的说辞,他刚才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早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闻言,江上寒抬头看了一眼长公主与太子殿下所在的看台。
两位殿下瞧见目光,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
“让他比!”
顿了顿,太子殿下似乎是觉得刚才有失气度,磕了两声,又补充道:
“北亭侯所言,亦是孤心中所想!子不行孝,何以忠国?徐大儒切莫阻拦了,让北亭侯比试一场吧。”
长公主罕见的没有拆太子殿下的台,微笑道:
“本宫附议。”
他们调查过江上寒,知道他曾有多次越境之战,而且都取得了胜利。
况且,他们刚才也感知到了,江上寒求助的眼神。
此时不抛出橄榄枝?
更待何时?
徐大儒见太子与长公主殿下都说话了,也不好再加阻拦,冷脸沉声道:
“也好,那二位点到为止。”
自始至终,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这位二皇子的小舅子,脸长麻子的少年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