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过后。
邓尚明突然嗤笑一声，后靠向椅背，“曹董，您确实手段了得，不过，比起黄龙投资集团的黄施仁董事长还是逊色一些。”
曹川面无表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邓尚明笑着摇头，“果然是个黄毛小子……听好了，只要跟着黄施仁混，我手头上的股份肯定能升值！”
“到了那时，即便把大部分的股份出手，我留下一小部分，照样可以赚个盆满钵满。”
曹川似笑非笑，“那样一来，你不再是‘穗辉’的二股东，在公司内的地位和话语权也会大幅缩减，还得仰人鼻息。”
“那样的落差，你真的能够接受得来？”
邓尚明脸色阴晴不定，冷哼一声，“这就不牢你费心了，曹董，反正这个股份说什么都不会卖给你！”
曹川掂了掂手机，“哪怕我手上捏有你和黄施仁违规交易的证据？”
邓尚明耸了耸肩，一脸有恃无恐，“刚才被你唬住，我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常天音真的敢公开调查我吗？”
“在黄施仁眼中，那样的行为无异于挑衅，你觉得常天音有这个胆量承担对方的怒火吗？”
“曹董，如果事情发展到那一步，你觉得常天音还会站在你那边吗？”
面对邓尚明接二连三的质问，曹川神色不变，“听起来，你已经知道我和常天音接触过？”
邓尚明冷笑，“我人是不在公司，但不代表公司里没有我的‘眼睛’，你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我提前探知了！”
曹川轻轻颔首，“很自信嘛，邓先生。”
邓尚明面露得意，“过奖了，我的自信都是黄施仁和他的黄龙投资集团给的，那是你无法战胜的对手。”
曹川笑容不减，“无法战胜？这话说得太满了，不知道邓先生有没有关注娱乐圈的事情？”
邓尚明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查一下你就知道了。”曹川语气悠然。
邓尚明沉吟两秒，掏出手机搜索了一番，脸上逐渐笼罩上一层阴霾。
抬眼瞪向曹川，语气里透着疑惑和气恼，“不就是一部电影的热度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曹川轻点桌面，“那家起源娱乐是我的产业，邓先生，您是个商人，应该也知道一些见不得光的‘商业手段’。”
“……那是自然，但是，这跟咱们眼下讨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邓尚明眉头皱起。
曹川轻笑，“你不好奇抹黑起源娱乐的那些水军背后的雇主是谁？”
邓尚明沉默两秒，深深地看了一眼曹川，“难不成，你是想说，那些水军的雇主是黄施仁？”
曹川轻轻颔首，“就是他，至于原因嘛，因为我抢在他前面，收购了灵犀美妆公司。”
“我想你应该有听说过灵犀美妆公司的事情吧？毕竟，黄龙投资集团为了收购‘灵犀’，之前必然有所动作。”
邓尚明瞪大双眼，略感诧异地看向曹川，表情复杂，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曹川轻笑，“请不要用这么失礼的眼神看我，我现在依然活得好好的，还让黄施仁结结实实地吃了一瘪。”
“这，这不过是你单方面的说词！”邓尚明脸色有些难看。
曹川语气淡然，“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在我眼中，黄施仁从来就不是什么无法战胜的对手。”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啊不，我得改正一下说法，他的未来只会是沦为我的垫脚石。”
邓尚明死死地盯着曹川，“狂妄，自大，傲慢，你别以为靠这些花言巧语，就能让我动摇！”
“告诉你，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把我的股份卖给你！”
这时，曹川的手机屏幕没来由地亮了一下，立马引起了邓尚明的警惕。
曹川毫不在意，打开手机，随意地看了一眼，嘴角随之上扬。
随即，一边把手机放到邓尚明面前，一边笑着开口，“真是遗憾，既然无法说服你，那就只能用些手段了。”
“是不是好奇我的手机为什么亮了一下？你自己看吧，希望看完以后，你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
邓尚明眉头皱起，低头看去，只见视频中出现一个疑似赌场的地方，很快便出现一张年轻男子的脸庞。
刚一看到那张脸，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立马抬头怒视向曹川。
曹川晃了晃食指，又指了指手机，示意对方接着往下看。
邓尚明忙低头看去，视频中的年轻男子游走于各个赌桌，先是赚得盆满钵满，很快又赔个精光，身上只剩下一条裤衩。
紧接着，四五个壮汉突然闯入，直接架起了年轻男子，将他带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面前。
下一秒，中年男子缓缓开口，“邓康成，算上这一次，你小子已经欠了我一大笔巨款。”
“要不是有猛虎安保帮忙，你是不是还打算躲我一辈子？”
“对不起！豹哥，我，我保证下个月一口气还清！”邓康成跪在地上，连声恳求。
“下个月？哈哈哈！你把我当傻子吗？”中年男子放声大笑，话锋一转，“要不干脆帮你过头七，这样一来，你这辈子都不用再还了！”
邓康成脸色大变，身下湿了一大片，“别啊！求求您，豹哥！这个星期怎么样！？”
“我，我老子有钱！他是‘穗辉’的二股东，他跟我说最近有人打算高价购买他的股份，只要再过一段时间……”
豹哥开口打断，“够了！给我听好了，今天必须把钱给我，否则就要你一条胳膊当利息！”
话音一落，不给邓康成开口的机会，几个大汉轮番上阵，打得邓康成连声惨叫，鼻青脸肿。
很快，视频播完，邓尚明破口大骂，“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打我的儿子，我要宰了他们！”
“还有你！曹川！敢拿我的儿子威胁我，信不信我——”
话未说完，曹川轻描淡写地拿回手机，默默倒退到邓康成刚开始惨叫的时间段。
随即按下播放键，邓康成凄厉的惨叫声再次传入邓尚明的耳中，如此往复，仿佛经久不散。
邓尚明一开始还满脸怒色，随着惨叫声一遍又一遍传来，内心的那团怒火越来越弱，直到彻底熄灭。
声音发颤，透出几分哀求的意味，“别再放了，是我错了，曹董，对不起。”
“求求您，放过我的儿子吧，我们老邓家就这一根独苗了，我愿意把手上的股份卖给您！”
曹川关掉视频，故作无奈状，“你这叫什么话，说得好像是我派人抓走你儿子一样。”
“要不这样，咱们报警，我帮你打，兴许既能救回你儿子，又能保住你的股份~”
语毕，慢悠悠地按下公差署的号码，正打算按下拨打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