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川迎着曹海的目光，则嗤之以鼻了一声，“弟弟的思路确实很成熟，但是，眼光还是太局限了。”
此言一出，让曹海神色一僵的同时，也让曹传志当即看了过来。
曹传志神色有些意外，“小川还有不同看法？”
曹川站起身，朗声道，“当前的市场大环境确实不好，按照涛动周期论中的经济周期划分，应该属于经济的衰退期。”
“这个阶段，通常情况下，减少投资都是对的——降本增效、稳妥发展，苟过经济寒冬。”
“但是现在，除去处于经济的衰退期外，也有一个很大的历史机遇摆在我们面前。”
“噢？”曹传志听到这些，眼底的意外之色明显更深了些，“愿闻其详。”
“人口老龄化。”曹川直指重点。
“当前我们正在经历一场几十年一次的经济寒冬，但是同时，我们国家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人口老龄化问题。”
“人口老龄化，一方面会给国家和社会带来极大的压力，但另一方面，也会创造出一个巨大的增量市场。”
“比如说相应的老年人产业，老年健康保健业、老人用品相关产业、殡葬业……这些就都是可以预见的，由人口老龄化所带来的风口。”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风宜长物放眼量，一边在集团内部降本增效，另一边积极布局和投资老年人相关产业。”
“人口老龄化、老年人相关产业？”曹海显然有些懵，重复着这两个关键词时，眼神都一阵迷茫。
“怎么会这样呢？”完全没想到还能从更广阔视野去思考投资方向的林婉蓉，则脸色有些难看。
唯有曹传志，认真思索片刻之后，赶紧用手机找出一些统计数据跟资料。
对着那些数据以及一些产业调查报告琢磨了数秒，这才忍不住抚掌而笑，“好！好一个风宜长物放眼量！”
“小川，你这次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老年人产业，这个思路非常好，也给了我非常大的启发！”
曹川只是回以一笑，然后便再次坐下。
曹传志却显然很是欣慰，又看了眼手机查到的一些数据，便继续道，“既然这样，那曹家继承人初步就定你了。”
“老年人产业，这个投资方向，一会儿我会传达给集团里的智囊团，让他们去做个详尽的调研，再出一套完整方案的。”
“到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参与进来，看看能不能再碰撞出点新的火花！”
“好的父亲。”曹川点头应下。
曹海却脸色格外难看，赶忙就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林婉蓉。
今天这场家庭会议，按照他们的设想，原本应该是他曹海踩着曹川，大放光彩，然后一举拿下曹家继承人之位的。
但现在，曹川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全程反把他们按在了地上摩擦，刚刚更是语出惊人，提出一个老年人产业的投资思路，一下子把曹传志都惊艳了，和他们事先设想的根本不一样。
现在眼看着木要成舟，曹海无能为力，只能选择向林婉蓉求助了。
而林婉蓉，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听到曹传志要将继承人定为曹川，赶忙就插话道，“姐夫，投资这种事毕竟是要看成绩说话的。”
“曹家那么大的家业，挑选接班人那么大的事，如果光靠纸上谈兵，应该还不足以服众。”
“不如你再慎重考虑一下？”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曹传志微微摇头，“我之前不是说了吗，经过这次考核，初步将曹家继承人定为小川。初步！”
“接下来，除去理论考核之外，肯定还有一轮实战考核。”
林婉蓉这才松了口气，半拍马屁道，“姐夫考虑周全，倒是我们多虑了。”
曹传志对着她微微一笑，随后才看向曹川跟曹海二人，“这也是我今天召集你们兄弟两过来开会准备说的第二件事。”
“除去这次的理论考核之外，我还给你们两兄弟每人准备了十个亿的资金，用来检验一下你们的实际投资水平。”
“考核的方式很简单：
一个月为期，一个月之后，谁能够用这十个亿的初始资金赚取更多的投资收益，那他就是曹家的最终接班人。”
“怎么样，你们两有问题吗？”
“没有！”曹海大喜过望，第一个连连摇头。
曹川熟悉原著，早就知道曹传志还有后手，也完全不意外，立马也跟着摇了摇头，“没有。”
“行，既然这样，那今天这个会就开到这里。”曹传志再次对着二人一笑，拄着拐杖开始站起身。
“我有点累，就不陪你们继续在这边坐着了。”
“十个亿的启动资金我会让曹氏集团财务部今天内打到你们账户的。”
“爸（姐夫）！”曹海、林婉蓉连忙跟上他的脚步，护送着他上电梯。
曹川则起身目送着他们的身影离去，
直到电梯门关上，这才再次看向全程保持透明的洪三桂。
“洪管家，我父亲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听清楚了吧？”
“听清楚了。”洪三桂立马低下头，脸色一阵难看。
“既然清楚，那以后对我该是什么样的态度，你应该心里有数？”曹川挑眉。
“有……有数。”洪三桂依然低着头，但神色已然变得谦恭了许多。
刚刚曹川碾压曹海，在曹传志面前一举拿下曹家继承人的画面，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还有刚刚曹传志询问客厅内为何吵吵闹闹，曹海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提帮她叫委屈时的画面，她这辈子也都会记着。
一边是得了曹传志看中、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的曹家继承人，一边是她讨好多年、到头来连她受了欺负都不敢帮她出头半句的曹家二少，她就算再傻，都知道该选。
“以后，我一定唯大少马首是瞻。”
洪三桂说着，赶忙对曹川深深鞠了一躬。
“聪明。”
曹川也并未多言，看着她的动作微微一笑，便直接对着还愣在一旁的宋可人道，“走，随我去一趟曹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