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禾爆发了,这么多天埋藏在心里的苦闷悲痛在猫叔的冷酷中变成了无尽的怨念。
“未来世界的残酷难道你看不到吗?他们制造克隆人杀戮机器,让那些无辜的生命在痛苦中挣扎、哀嚎,如此泯灭人性的操作,你竟然能视而不见?未来的世界本应是美好的,可如果比我所处的年代还要黑暗、还要残酷,那我存在于此的意义何在?你们存在的意义又究竟是什么?难道我们人类就只配在这样水深火热的世界中苟延残喘吗?”
沈晓禾一口气说出了这么一大段话,泪水也早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
猫叔放下手中的显示屏,直直的盯着沈晓禾,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猫叔冷哼一声:“蠢丫头,激动有什么用。谁告诉你未来的世界就一定是美好的?这世间的运作本来就不是你所掌控的,真相往往残酷得让人难以接受,你所谓的正义和善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克隆人的命运从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就已注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为他们鸣不平,你的力量怎么能撼动命运的安排,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吧。”
沈晓禾怒视着猫叔,反驳道:“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冷漠无情,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你们分明有改变现状的能力,为什么就是袖手旁边呢,难道就不能为改变这黑暗的现状而努力吗?”
“努力?你太幼稚了。你以为凭借你一人之力就能颠覆这一切?这世界的规则由强者制定,你不过是个渺小的存在,根本无力抗衡。”
沈晓禾挺直了身子,“就算我渺小又怎样?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抗争。哪怕最终失败,我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世间的黑暗与光明,不过是命运轮回的一部分。我虽能掌控命运,却不能随意打破这平衡的规则。”
猫叔不屑一顾的摇头,眼神中视世间万物如虚无的那种淡漠。
沈晓禾怒目而视,“规则?难道看着无辜之人受苦也是规则?”他轻轻摇头,“万物皆有其宿命,苦难是成长的磨砺,过早的干预只会带来更多的混乱。”
猫叔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那你就去撞个头破血流吧,你只会比现在更加痛苦,到那时候就会明白我说的才是真理。”
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中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这一切的质问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分毫。
沈晓禾咬着牙说:“哪怕撞死,我也会把墙撞塌!”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猫叔在她身后冷声喊道:“好啊,我等着看你的死状有多惨。”
沈晓禾头也不回地踏出房门,心中的愤怒之火仿佛能把猫叔这房子给点燃。
“该死的猫叔,冷酷无情,什么狗屁命运的掌控者,我看就是罪恶的旁观者。”
门在沈晓禾身后砰一声关上,关门之际,传出猫叔依然冷的像数九寒天的声音,“动动脑子蠢丫头,那姜澄东的脑波能控制克隆人,别总来抱怨,影响我看剧……”
沈晓禾身形一顿,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惑:“脑波控制克隆人?姜澄东能做到吗?”
沈晓禾加快脚步,心中暗暗发誓,不管有多难,一定要找到破局之法,改变这残酷的未来。
于是,当她重新回到虚拟人生,见到姜澄东的时候,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然而,姜澄东并未即刻尝试这个办法。
他并不希望克隆人成为受他操控的行尸走肉,而是尽快修补他们自身的基因缺陷,以此来缓解他们身体上的痛楚。
改善他们的生存状态,不要再让他们像牲畜一样没有人权,任人宰割。
另一方面,他期望借助民间各方人士施加的压力,来阻止联邦政府对克隆人的伤害。
但是他似乎高估了各界人士的能力,联邦政府封锁消息的能力一向很强,他通过部下散发出去的消息,还没有见效。
同时,他想逐渐尝试运用脑波来协助他们恢复自我意识,让他们能够掌握独立生存的技能,而非仅仅作为杀戮的工具在这个本就不够美好的世界上苟延残喘。
但是,姜澄东的这个愿望要想实现,困难重重。
他每日所承受的痛苦,比起十几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艾德里安丝毫不在意他的痛苦,反而变本加厉地在他身上开展各类实验。
姜澄东每天只能被困在实验室里的实验台上,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力挣脱,只能任人摆布。
即便他拥有天神的基因,也无法抵御每天都要注射的各种药剂的侵害。
他的体能持续下滑,身体状况日益糟糕,伤口愈合的速度远远落后于新伤出现的速度。
更何况,他还需要根据要求与克隆人进行格斗,以对比对他和克隆人的各项数据加以对比。
倘若他赢了,那些克隆体就会遭到销毁。
因为姜澄东的超强基因没有在他们身上起到作用,那么就会被判定实验没有成功,那些克隆体便会被当作废品回收处理。
那么,姜澄东便佯装输给克隆人,然而数据是不会造假的,他们并不会相信姜澄东,仅仅依据详细数据的呈现结果。
这种状况,让姜澄东处于两难的崩溃边缘。
在经历了一整天的实验后,夜晚降临,戴着沉重电子手铐脚镣的姜澄东,被关在狭小且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他的思绪纷飞,思考着诸多事情。
他苦苦思索着如何才能有效地帮助克隆人,摆脱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又牵挂着沈晓禾他们如今的状况,是否安好,有无遭受折磨;
同时也在忧虑自己的计划还能否继续推进,他这么做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缠绕,令他心乱如麻,久久不能入眠。
他的参与,不仅没有给克隆人的处境带来更好的改变,反而加速了他们的死亡。
姜澄东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下一步,他究竟该如何做,才能真正帮到克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