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伪军作势就要上前盘问,王猛三人也立即把手往布包里的手枪上摸。
“啪”的一声脆响。
一个巴掌扇到伪军的脸上,顿时把周围来来往往的老百姓和王猛三人吓了一大跳。
伪军军官立即满脸堆笑,远远的朝王猛三人鞠躬赔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三位请!”
周围的老百姓都看呆了,这些伪军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谦卑有礼,而且还是对着华国人?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王猛三人心里冷笑几声,没想到这伪军还是有点智慧,差点就断送了自己一条小命。
伪军军官目送三人离开,然后便拎着伪军的耳朵,拉到一边。
“妈个逼,你他妈想死不要拉上我!这三个一看就收行伍上的人,敢来这的能是等闲之辈?我看你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伪军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连长能身经百战而不死,看来多多少少有点东西!
“连长实在是高啊!那我站岗去啦!”
这伪军边揉脸边往旁边走,但是随即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撞到地上。
“谁他妈踢……连……连长……”。
“站你妈个比的岗,快去报告皇军啊!就说我们发现可疑人物,为了不打草惊蛇,正在密切跟踪!”
如果刚刚伪军是对他们连长佩服的五体投地,那现在简直就是奉为神明。
难怪他能当连长呢?难怪皇军一直称赞骁勇善战呢?
这些话并没有传到离开的王猛三人耳朵里,否则这小匕首早就插进了他们的脖子。
王猛三人在向导的带领之下,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小院子。
“三位长官,位置就在这里!”
王猛朝龙文章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向导守在院子外边。
孟烦了抬起自己颤抖的右手,悬在半空中,下了半天的决心,才轻轻的扣在门上。
“谁啊!”
门内传来了一声苍老而平静的声音。
孟烦了身子轻轻一抖,这边是他许久未听见过,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咳咳,父亲,我是了儿!”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一位粗布衣服的妇人手忙脚乱的打开了院子门。
“了儿,快进来、快进来!”
“唉。”
孟烦了与王猛前后脚踏入了院子门,然后随手就把门带上。
王猛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带着眼镜,坐在藤椅上读书的一个老头。
这老头见到他俩进来,竟然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孟烦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父亲,了儿给您磕头!”
孟父依旧是没有说话,眼神还是停留在他的书上。过了约莫两分钟,他才把书合上。
“了儿,最近可读书了?”
“军务繁忙,其他书看得少,都看了一些军事上的书,入不了父亲的法眼。”
孟父点点头,左手虚空一抬,像是有魔力一般,孟烦了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
“你现在属于国军的哪支队伍?身居何职?”
“了儿现在不属于国军,现在在独立纵队当兵!”
“哦?难道又是去了什么地方游击部队?你当初放下课本,离开学堂我就极力反对,但是念在国家有难,我也就同意了!但是没想到你竟然……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王猛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沦落到如此地步?晋南独立纵队作为华国境内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就如此不堪?
“老爷子,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咱们晋南独立纵队好歹也是国内一流吧,再说就算是拿着土枪土炮的游击队,那也是保家卫国的队伍,总比您天天在家里知乎者也、摇头晃脑的强吧!”
孟烦了和孟母一听王猛这么直言不讳,汗毛都要竖起来。
孟父作为第一批留洋的学童,家世显赫、书香门第,即便是现在家道中落,那也自然还有他的傲气。
王猛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他不爆炸才怪!
孟烦了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像儿时一样的狂轰滥炸。
在孟烦了小时候,完全没有任何自由,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像是套在了一个模板里,变动不了半分。
而且做错事必定挨骂,做好的事那是应该的。
愤怒在孟父的脸上铺开。
“这位又是何人?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你不要插手!”
“我是孟营长的上级,晋南独立纵队参谋长王猛!”
孟父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他把头偏到一边,仿佛在竭尽全力的思索和回忆。
“晋南独立纵队?王猛?你们是不是收复临汾、太原的那支部队?”
“没错!怎么了?”
“哈哈哈!平日老是在各大报纸上面看到你们,没想到真的让我看到了真人!我的儿子不错,还请长官好好栽培!”
孟烦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等来狂风骤雨,现在反而是阳光灿烂?
这可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看到父亲的笑脸,也是他第一次受到父亲的肯定。
“父亲……了儿……惭愧!”
孟父摇了摇头,让孟母拿来了两把椅子,让王猛和孟烦了坐下。
“老婆子,你去收拾收拾,恐怕我们又要搬家咯!”
孟烦了起身就要去帮助孟母,但是硬是被孟父给拉住。
“王参谋长、了儿,这次燕京颠沛流离到河南,再到重庆、云南,我感触很多啊!我原来自诩为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但是对于小鬼子的铁蹄愣是一丁点的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老先生,你这么想就不对啦!实用科学虽然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一个国家的实力,但是如果只有实用科学,那这个国家即使实力再强,也也是一副空架子,没有灵魂!
而您学的这些,可都是老祖宗传给我们的无价之宝!咱们用先进技术武装身体,用先进的思想武装大脑,这样才能行!”
孟父一路走来,看尽人生百态,本来以为百无一用是书生,准备跳下怒江,一了百了。
可没想到竟然在这只言片语当中兴许能找到价值。
“好!好!好!难得能遇到如此通透的知己,老朽有个不情之请,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