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名寿张县逃到梁山落草的少年陈二狗见众百姓不敢出面,于是在王伦示意下,做了第一个出面告状之人。
“寨主,小人是林教头手下长枪兵,本是这寿张县的良民,只因家有两亩薄田,被这黄石以扩田之名收回,然后低价卖给周扒皮,之后周扒皮雇佣我家当佃户。如此折腾一番,地还是那块地,依然是我家种,却要拿出八成当地租。”陈二狗抱怨道:“我爹只是嘟囔几句,就被他派人打残,没有多久就死掉了。老娘一时想不开,竟然也跳井寻了短见,我没有办法,听说寨主哥哥在梁山开山立柜,小人只得前去投靠,幸得寨主哥哥看重,选我当了长枪兵,今日才有机会报此大仇。”
王伦本想选个托儿,却没想到林冲和他说,自家队伍中就有苦主,这可正中下怀,既能为百姓们开个头,又能为山上的兄弟出气。
“我梁山兄弟竟然受这些混蛋欺负,真是岂有此理!”王伦喝骂道,随即询问在场可有陈二狗的邻居证明此事属实。
“大王,我是二狗的邻居,和他爹关系不错,二狗说的句句属实,就是周扒皮和黄石下的套,还有好几家被他们害的家破人亡的。”这时一名拄着拐杖的老者出面道。
见老者出面,又有几人同时证明陈二狗所说属实。
“二狗,去打断周扒皮的一条狗腿,削掉黄石的一根手指,去后面认认,打你爹的狗腿子在不在,直接交给你处置!”王伦大手一挥道。
至于为何直让打算一条腿,削一根手指,原因是在场这么多人,王伦担心后面的苦主没得砍了。
“多谢寨主哥哥!”陈二狗对着王伦磕头致谢,随即晃动手中长枪,直接砸在周扒皮的小腿上,只听‘啪——’的一声传来,周扒皮的左小腿直接折成不可思议的角度。
“啊!”周扒皮哀嚎一声,痛的他额头直冒汗。
随即陈二狗接过林冲递给他的腰刀,利落的割掉黄石左手小指。
“嗷——”黄石痛呼出声,右手急忙捏住伤口附近缓解疼痛。
之后,陈二狗被人带着去后面找年前打死他爹的凶手。
“大王,我冤呐!”见陈二狗真的能够亲手报仇,在场之人瞬间热情相应。
被周扒皮害的家破人亡的,就割他手指、耳朵或者身上的肉,被黄石迫害的,就在他身上捅一刀,或者暴揍一顿出气。
不到一刻钟,周扒皮、黄石以及他们的家人,全部被砍的支离破碎,瘫倒在地,甚至有的百姓割下肉来直接塞到嘴里咀嚼起来,看的梁山众人头皮发麻,这写百姓肯定是苦大仇深仇恨滔天,这真的食汝肉喝汝血。
见百姓们努力发泄心中压抑许久的愤怒,林冲感觉有几分胆寒:“哥哥,这些都是普通村民,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下得去手,真的不知道,他们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压迫。”
“俗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休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当年伍子胥父兄直谏被楚平王五马分尸,伍子胥隐忍十数年,帮助吴国攻破楚国郢都,更是掘了楚平王的坟墓鞭尸,世人皆言伍子胥睚眦必报,可是谁又能知道父兄被五马分尸的痛楚呢?”王伦叹息道。
“哥哥说的是。”林冲点点头,有仇必报才算真男人,林冲为自己在东京所作所为感到屈辱丢人!
如今高衙内已经被他整治的够了,今日下山前,林冲已经把他一枪了结,结束了他罪孽的一生。
是王伦给他报仇的机会,也是王伦替他救了娘子,更是王伦教他这些人生道理,林冲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好好守护哥哥,就算与全天下为敌又如何!
“多谢大王帮我们报仇啊!”得偿所愿的百姓纷纷跪倒在地,高声呼喊着。
“众位乡亲快快请起!”王伦急忙搀起身前的百姓,然后对着其他人呼喊着。
此刻夜已深了。
“杜迁,把周扒皮家里的粮食拉几车来这里,给在场的百姓一人分半石,见者有份。”王伦见有些百姓瘦的皮包骨头,不忍心百姓受苦,急忙对着杜迁吩咐道。
“哥哥,这……”听到王伦的话,杜迁心疼不已。
我的哥哥,你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这半石就是六十斤,一个成年人都可以吃两三个月,在场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一下子就是五百石粮食啊。
“你算的是小账,我算的是大账,快去办,回头和你解释。”王伦对着杜迁的屁股踢了一脚,我说话还不好使了咋地。
“是,哥哥!”杜迁拱拱手,随即带人前去安排。
“诸位报完仇,稍等片刻,本寨主已经吩咐钱粮头领前去安排,一会每人携带半石粮食回家,也好过渡到收成之日。”王伦对着众人摆手说道。
“这……”在场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相信这话是真的。
“你们放心,哥哥所说属实。哥哥已经安排人前去拉粮,片刻之后即见分晓。”林冲对着在场百姓解释道。
好在杜迁没让众人等待太久,一辆辆驴车拉着满满的粮食来到府衙前,在场百姓这才相信王伦所言非虚。
“大王,你就是活菩萨啊!”众百姓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山贼,以后这种山贼真的多多益善啊。
“时候不早了,诸位排好队,领了粮食就赶紧回家歇息吧!”王伦笑着说道。
杜迁让人停好马车,组织众百姓按顺序分粮。
好在这些粮食都是用麻袋装的,而分粮正好是半石,也不用再分装,直接让百姓扛走。
在百姓们的道谢声中,一车车粮食消失不见,王伦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杜迁的眉头皱的愈发紧了。
此刻,杜迁的心在滴血,这么多粮食直接送给这些百姓,这让杜迁实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