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喜庆般,武当上下欢欣不已,摆下斋饭,众人难得的欢乐。
饭后,五煞齐齐向张三丰告辞,众人直送到山下方依依不舍的告别,五煞对张无恨又是叮嘱又是不舍,交代张无恨他日必定要到岭南一唔,转而五煞又对小婷各种交代,方离去。
张无恨有几次差点想跟五煞道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与情况,但是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心下暗想:哥哥们应该不会恨我的,应该体谅我的难处。
别过五煞,张三丰单独请张无恨到后山,众人虽好奇,也是不便知晓打听,因为山上不方便留女客,羊胡子便把小婷带了下山到酒楼去了。
小婷不无担心的对张无恨反复说道:“公子,你一定不能偷偷的走了,一定要记得带上我。”
张无恨看着她那人见尤怜的神态,含笑道:“你放心,我明天一定到山下去找你。”
小婷这才安心的跟着羊胡子下山去了。
后山上,四周无声,夜色正浓,晚风习习。
张三丰跟张无恨面对面的坐在一块大青石上。
张三丰道:“孩子,我不问你来历,也不问你过去,你放心。”
张无恨心里暗惊,张真人果然厉害,他感激道:“谢过真人。”
张三丰道:“孩子,你今天所使剑法我已经知道了,想不到她尚在人世间,实在是可幸,也了结了我心中一大遗憾,实乃可慰。”
张无恨忽然想起书信,马上伸手进怀里,拿出那书信与戒指,恭敬的递给了张三丰,道:“真人,这是她老人家给您的。”
张三丰拿过书信和戒指,把戒指在手中细细看了一下,然后递回给张无恨道:“这戒指是给你的,你就收下吧,只是这戒指的用途很广,盼你日后小心行事,多行善。”
张无恨点点头,回道:“谨遵真人训示。”
张三丰点点头,拆开了书信,由于他的内功深厚,尽管是浓墨般的黑夜,他也能如白昼般的,看完良久,脸色凝重,然后右手一抖,那拿在手里的书信马上变成粉末,缓缓的洒在地上,直看得张无恨目瞪口呆。
张三丰盯着张无恨问:“她是不是交待你找一个叫花仲的人报仇?”
张无恨点头回答。
张三丰又问:“她是不是叫你到姑苏陈家去取一柄宝剑?”
张无恨又点头回答。
张三丰道:“那就是了,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花仲是害了她,也害了整个姑苏陈家,我当年也以为她已经离世,但是冥冥中注定的了,她或许不知道,我没有把此事告知姑苏陈家,我寻找了她许久许久,但是总是找不到,如果当年我不是优柔寡断,那也不会害了她,谁可想到花仲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张三丰顿了顿又说:“花仲跟她本是世交,他们两人的父亲是好朋友,他们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双方就已经指腹为婚,后来,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生活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那就好了,可是毕竟不可能。陈家的祖先以前是武林高手,而且还是邪道上的高手,所向无敌,后来可能觉得杀虐太重,于是隐匿姑苏,甘心做一平民百姓,与世无争,武林中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去打听,这样到了她这一代的时候,陈家就只有她一脉,当年她听说我在武当开创武当派,于是在花仲的唆使之下直上武当找我比武,当年我已七十高龄,她尚未到二十,年轻气盛,我怎么也不肯与她动手,她以为我怕了,于是杀我弟子将十人,迫我出手,我被迫无奈,只好与她动了手,她的那套剑法,也就是你今天所使的剑法也真心了得,我们直过了将近两百招,我才占了上风,也是这套剑法引起了我的武学之心,于是引导了她把整套剑法使了出来,最后失手把她打伤,她也不怨我,跟着花仲就下了山,谁知道那花仲却是野心狼子,一心窥视陈家的剑法,想独霸江湖,他见陈家的剑法能跟我战上几百回合不败,就更加想得到此套剑法不可了,如果花仲能够把他的聪明才智放在正道上,那肯定是一代宗师,可惜了,他放在了邪道了。在下山的途中,暗使毒药,强迫她把剑法传授于他,当时她没有携带家传宝剑出来,所以宝剑得以保存,当时我找到花仲之时,花仲已经有气无力,奄奄一息了,向我忏悔后便一命呜呼,可惜了,他也太急了,如果不是强迫她,她往后肯定会把剑法传于他的。后来姑苏陈家的下人满江湖的找,也找不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只知道她曾经和花仲上了武当,又下了武当,其他的事情他们就不知了,往后的事情或许你比我更了解了。”
张无恨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既然花仲已死,我就不必要再找他了。那么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张三丰道:“是的,但是你还准备到姑苏陈家去吗?”
张无恨想了想,道:“晚辈打算不去了,几十年过去了,免得再起风浪。”
张三丰道:“孩子,你是对的,既然你觉得不该去,那就不去了,但是你这套剑法在武林中,或者还有人知道的,往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使用为好,免得惹麻烦上身,再说,以你现在的武功造诣,在江湖上已鲜有敌手。”
张无恨恭敬道:“谨遵真人训示。”
张三丰道:“这套剑法已经改良甚多,他日有人万一问起,你就说是无名剑法吧。你手中戒指不可戴在手上,应该妥善安放,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可示人,此枚戒指有号令武林黑道之力,盼你以天下苍生为先,好生为之。再者,你本性淳朴,武功高强,在此,贫道告诫你几句,他日行走江湖,切切不可做出违背武林道义之事,望你能锄强扶弱、造福武林,伸张正义,不可妄造杀虐,否则,万劫不复,只要你能行正义,他日成就必在我之上,切记切记!”
张无恨恭敬答道:“晚辈一定牢记真人教诲,不敢遗忘。”
接着,张三丰跟张无恨简单的说了一下武学之道与江湖上的一些派别、经验之道等,不知不觉中,天已破晓。
张三丰含笑道:“好吧,我们下去吧,从今往后,我将隐居不出,他日你若要寻我,只需上到此地喊我三声,我自来见你,但如无重大之事,还是不要来了,昨日之事,虽说我曾强调不许外传,但江湖中估计已有猜测,三日之后,我将闭息诈死,以告天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你以后的麻烦可能不会少了,万望你小心应对。”
张无恨又一一应了。
他们下得后山,到了前山来,只见周老头与武当掌门一众人在那恭敬的等候着,见到他们两人,好像马上松了一口气。
张三丰含笑向非空道:“非空,你送你的老朋友下山去吧。”
非空恭敬的应允了。
非空在前面引路,边走边羡慕说道:“兄弟,想不到你的武功如此的高,更想不到祖师爷对你如此厚待。”
张无恨笑了笑,道:“兄弟见笑了。”
非空又问:“你准备到何处去?”
张无恨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到丐帮总舵去一趟,当年方大哥交待之事尚未了结,虽说自己不小心把方大哥所遗之物全都弄不见了,但是怎么也得去一趟,于是道:“我想到丐帮总坛一趟。”
非空很好奇的哦了一声,想问又忍住了,张无恨也不好告知。
这样又走了一段路,眼看快要到山下了,非空道:“可惜我师父那个老头关了我禁闭,要求我在思过洞关上半年,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要不我马上随你去丐帮总坛了,不过,半年后,我一定向师父申请到江湖上去寻你去,到时候你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可不能不认兄弟我。”
张无恨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大哥说笑了,小弟怎敢?”
非空跟着哈哈大笑,忽然道:“既然你称我为大哥,我也是虚长你几岁,如你不嫌弃,我们结义为异性兄弟可好?”
张无恨心中一暖,马上道:“承蒙大哥不弃,请受小弟一拜。”
说着,张无恨马上跪了下去。
非空赶紧拉起了他,并紧紧的拥抱着他,道:“兄弟!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我是个孤儿,以后再也不是了。”
张无恨一听,眼睛一红,立马激动的紧紧抱着非空,他自爷爷去世后,再无亲人,现在得一结义兄弟,大家的情况相若,更是亲近。
非空直把张无恨送到山下,才依依不舍作别道:“兄弟,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本想与你共饮三百杯,但无奈祖师爷他们还在山上等着我回去,只好等他日相逢再好好畅饮。”
张无恨紧紧的握住非空的手,道:“大哥,珍重。”
非空也紧紧的握住张无恨的手,道:“兄弟,珍重,我很快就会到江湖中去找你,江湖险恶,你要小心。”
张无恨点点头,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本也想告知自己的真实姓名与情况,无奈还是作罢,心想等他日方便之时再一一说吧,相信兄弟不会见怪的。
非空一抹眼,然后重重一揖,头也不回就往山上奔去,张无恨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才回身向羊胡子的酒楼去,一想到小婷在那里等着,心里莫名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