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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武当

    梦。白洁只能说这是一个梦,一个自己连想都不敢去想的梦。

    可是看到那些欢呼的人群,还有兴奋迎上来的同门,这一切好像又不是梦。

    白洁没有半点的喜悦,她自此一战,日后的成就是不可估量的,她的一双眼睛在周围不断的寻找着,寻找刚才那个一直在指点自己的高人,这是一个怎样的高人呢?了解峨嵋剑法,能清晰传音,并且能指点打败毒魔,这个武功造诣非同小可,遍观峨嵋,也没有一个人的造诣有如此之高,但是自己又没有听说过峨眉派有如此的前辈高人。

    周围的人开始慢慢的散去,张无恨也随着人群离开,他不敢再停留片刻,以免被发现,可是他并不知道,就算他现在说自己是三年前的那个张无恨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山,是武当山。

    武当山闻名天下,当然不是因为武当山下的这个茶楼,但是这个茶楼却因武当山而闻名,因为这个茶楼是武当派的物业之一,茶楼的旁边就是武当派的解剑池,当然,解剑池也不是用来洗澡的,顾名思义,是用来解剑用的,自从有了武当派,无论谁要上山,就必须要在解剑池解剑,就好像你在茶楼喝茶要给钱一样,当然,你可以吃霸王餐,你也可以不解剑,可是自有武当派之后,尚未见有人上武当山不解剑,规矩就是这么定,这个霸气的规矩这么些年来一直霸气的存在。

    张无恨日歇夜走,终于一身破烂的来到了武当山下,这时候他正在茶楼门前。

    茶楼里很安静,但是人却不少,没有人来到这里还能像在闹市的茶楼里一样。

    没有人理会张无恨,因为没有必要,只要看看那些日夜跪在解剑池下的那些慕名来拜师的人就知道,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人会理会你,无论你是什么人。

    你要喝茶,进去找位置,坐下,喝茶或者吃饭,然后付钱,走人。

    张无恨还是站在门前,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上山?但是自己很饿。吃饭?自己没钱。

    张无恨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他只好坐在了门口旁,总不能就这么一直站着。

    张无恨刚坐下,就看到了一双脚,一双很奇怪的脚,说奇怪,是因为这双脚的鞋子。

    鞋子,已然破烂不堪,那脚趾全都跑出来透气了,可是那鞋子却被用华丽的丝带绑住了。

    张无恨想笑,可是忍住了。

    “你是不是很想笑?”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面前响起了。

    张无恨抬起头来,摇摇头。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啊?邋邋遢遢的打扮,连站都站不稳似的身子,还有一张毫不在乎的脸孔。

    “我叫非空,非分之想的非,也是非常的非,天空的空,也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空,懂?”非空很认真的说。

    张无恨除了点头,还是点头,他见过很多不同的人,但是像非空这样的人,他发誓是第一次。

    非空道:“你是丐帮弟子?”

    张无恨这下摇头了。

    非空道:“也是,丐帮哪有你这种这么清新的弟子,他们也不会来这里。”

    张无恨又点头。

    非空道:“你是哑巴?”

    张无恨摇头。

    非空道:“我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人了,谁知道你比我还要奇怪。”

    张无恨道:“我怎么奇怪了?”

    非空道:“你有钱?”

    张无恨道:“没有。”

    “很好!刚好我也没有,我一直想找一个没钱的人一起吃饭喝酒,今天终于找到了。”

    当张无恨与非空面前的桌面上放着几坛空酒坛的时候,张无恨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进来跟着这个奇怪的非空一起喝酒了,而且他更不明白的是自己和非空明明没有钱,但是怎么却点了茶楼里最贵的菜和最贵的酒。

    非空瞪了许久张无恨,然后问道:“你真的没钱?”

    张无恨点点头。

    非空问:“你真的不是哑巴?”

    张无恨点点头。

    非空问:“你不是傻子?”

    张无恨点点头。

    张无恨其实想说话的,可是他觉得不知道说什么,所以还是点头方便,而且是很真诚的点头。

    非空问:“你没有醉?”

    张无恨点点头。

    非空大拍双手,大声道:“再来十坛酒。”

    周围的人连看都不看一眼,也没有露出丝毫的讨厌之色。

    酒没有上来,却上来了一位老学究打扮的羊胡子。

    那羊胡子先是看了看张无恨,然后死死的盯着非空。

    非空也不甘示弱的盯着羊胡子。

    羊胡子说:“你好像没有钱。”

    非空点点头。

    羊胡子又说:“你好像不是哑巴。”

    非空点点头。

    羊胡子说:“半年。”

    张无恨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非空马上像个弹簧一般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道:“什么?半年?你干嘛不去抢?”

    羊胡子说:“那你给钱。”

    非空听了这话,马上像霜打的茄子,又慢慢的坐了下去,道:“好吧,半年。”

    羊胡子哼了一声,说:“这也仅仅是这十坛酒,如果你还点的话,半年不行。”

    说完,也不等非空出声,就走了,但是十坛酒很快就上来了。

    很快,十坛酒又变成了空坛子,非空红着双眼盯着张无恨,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张无恨竟然跟他一起喝了将近二十坛酒了,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最能喝的人,想不到张无恨也这么能喝。

    张无恨确实没有醉,他觉得自己在饿了的时候,人家能请他喝酒,就是最大的施舍,既然这样,对方要怎样喝,自己就得义无反顾的陪着,其他的犯不着去想,当然,自己的肚子不是酒缸,他只是每喝下一杯酒,就马上通过双脚排了出去,但是他又不敢给别人看到,免得说他不给面子,反正自己的鞋子已经破烂了,干脆就直接把酒透过地板排到地里去,如果这时候有高人发现的话,那肯定惊吓不已。

    如果这时候张无恨去看非空所坐的地方,就会发现非空的脚下已经全湿透了,原来非空也不是千杯不醉,他只是把酒通过脚底的穴道把酒用内力排了出来,这也得非常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

    刚开始的时候,非空也不相信张无恨是千杯不醉,喝了那么多,肯定非醉不可,可是张无恨却越喝越有精神,非空也认为张无恨和自己一样的排了,也仔细的检查过地面和周围,可是张无恨的位置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如果非空知道张无恨把酒都排到了地里去,那肯定吃惊不已。

    这时候,周围的人也开始留意他们了,来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武林中人,看到他们这样子喝,也不禁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武功有些造诣的人也观察到了非空的举动,更是吃惊,为非空如此年纪就有如此的内功吃惊。

    非空问道:“你是酒缸?”

    张无恨摇头。

    非空道:“你还没有醉?”

    张无恨点头。

    非空大笑起来,豪气的说道:“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周围的人更加奇怪了,素不相识的人,竟然喝了那么多的酒,而且还相互不知名。

    张无恨想了想,道:“在下姓吴,名痕,痕迹的痕。”

    非空道:“吴痕兄,好名字,好名字啊!”非空又对着羊胡子喊道:“再来十坛酒,今天不醉不归!”

    羊胡子又盯着非空,然后看着张无恨,道:“如果你们还能每人不停歇喝十坛,今天的饭钱与酒钱,免了。”

    非空看了一下张无恨,然后盯着羊胡子,道:“当真?”

    羊胡子点点头。

    非空豪气大发,道:“好!上酒!”

    二十坛酒马上摆在了桌面上,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羊胡子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坐在了旁边。

    非空道:“你也想喝?”

    羊胡子道:“我滴酒不沾。”

    “那你坐在这里什么意思?”

    “监督。”

    “什么意思?”

    “怕你作假。”

    非空道:“笑话,我会作假?”

    羊胡子没有出声,只是用手指了指地面,然后一个伙计马上跑了上来,把地面拖干了。

    非空用手挠了挠头,忽然大声喝道:“吴兄,喝!”

    说完,两手排开两坛酒封泥,各托一坛酒,大家只见到两条银练笔直的从酒坛里升起来,然后缓缓的进了非空那张开的嘴巴里,原来他竟然使出了武当派最为纯朴的内功,双手作用于坛底,用内功把酒凝成酒柱。

    这样的喝法,在座的的各位也是第一次看到,张无恨更是看呆了。

    由于非空已经把内功放在坛底,所以就没有余力再用脚底排酒,所以这酒就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喝进了肚子里。

    这样的喝法,张无恨也能做到,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所以他只能用普通的喝法,抓起一坛酒就猛地喝下去,当非空喝完了两坛酒的时候,张无恨也喝完了两坛酒,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非空,所以张无恨怎样喝,就没有人留意了。

    非空又如法炮制的托起了两坛酒,直呼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