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放下毛笔,总觉得福王迟迟不交矿山有问题,可他又找不出来原因,只能起身去向御书房找夏帝。
“参见父皇。”
夏帝正认真地批阅奏折,如同楚河每次来的时候,就连姿势都一样。
楚河跪在地上不说话,静静地等着老头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帝才放下毛笔,似是有意提醒道:“临近冬至,朕眼看着就要离开了,不知道大夏交给你是好还是坏。”
“儿臣会竭尽所能。”楚河想也不想地回应。
“如果竭尽所能也没用呢?”夏帝的问题好像是在问太子,又好像在问自己。
“那就杀,无用之人,该杀!”楚河的声音毫无波动。
“可杀太多遭到反噬呢?”
“那也比受制于人要强,大丈夫伫立天地间又是一国之君,太过柔和总会被人利用。”楚河低着头,眼角泛起冷光,嘴角尽是不屑。
“你来找朕何事?”夏帝突然换了话题,就好像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楚河微微晃神,回应道:“福王的矿山还没派人交接,儿臣恐会误事,想找父皇讨个公道。”
夏帝感觉刚好两天的头怎么又疼了?
他就弄不明白这几个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大事小事都要争上一争,尤其辰王几个人,次次都吃瘪却不长记性。
夏帝内心轻轻叹口气:“朕会亲自派人去传话,日后切记对你的兄弟们要手下留情。”
“儿臣知道了。”楚河非常官方的回应一句,语气一顿,“那儿臣就告退了。”
太子没正面回应,夏帝十分头疼。
他更想不明白太子这些年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越来越倔强呢?
整个皇宫乃至天下人,见到他就没有一个敢乱说话的人,太子敢不回答问题就算了,还敢顶嘴。
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夏帝烦躁地摆摆手:“去吧。”
“是,父皇。”楚河干脆利索地起身离开。
他不想回应夏帝是因为不想说谎。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是他曾经对与几个兄弟最大的仁慈。
可惜,那群人不懂得珍惜,那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就不能不怪他不留情面了。
拜师礼其实不算复杂,只不过对于师父和徒弟之间算是一种尊敬和责任。
拜师礼当天,楚馨儿很早就被母妃拽起来梳洗嘱咐,直到天色大亮,才来到王雨竹的小屋门口。
楚河来的时候,王雨竹的门口已经聚集不少人,丫鬟下人管家等人就算了,他在楚馨儿身后还看到了苏芊媚的身影,差点儿没惊掉下巴。
“参见太子殿下。”在场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咚,咚。”声音由远及近。
众人循声望去,一下就看到太子卫率一身明亮银盔从远处小跑而来,千人同步,声音直直地砸到所有人心里。
“哗啦。”
大家伙愣神的功夫,太子卫率已经到太子面前,整齐跪在地上,大喝:“参见太子殿下。”
气势冲天,震的在场人差点儿脚步不稳摔倒在地。
楚河看到太子卫率后面气喘吁吁的小程子差点儿没笑出声。
这群人能来一定是小程子一大早晨去通知了,只不过被人落在后面的模样有些狼狈。
他忍着笑意点头,“起来吧。”
“是!”千人同声,齐齐起身。
“殿下!奴婢来迟了!”小程子肺子都要喘炸了,说着还回头狠狠地剜了两眼牧梁他们,更是把人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天知道他特么摔了多少个跟头才好不容易到的殿下面前,新衣服都脏了。
楚河看着小程子越来越委屈的脸再也忍不住笑意,拍了拍小太监肩膀,“好样的!还得是你考虑周全。”
小太监脸上瞬间换成笑脸,尾巴差点儿摇出来。
“殿下,吉时到了。”叶语林小声提醒。
楚河赶紧收起笑意,在场人各自找地方站好,拜师礼正式开始。
虽说礼节不算复杂,但也是上至天家下至平民百姓都非常注重的礼仪,直到中午十分,才正事结束。
楚馨儿和王雨竹正式定为师徒关系。
正好那几个为大朝会准备的厨子中午准备了非常丰富的午膳,来自大夏四个府的经典美食全都在桌上,就算是为了庆祝女儿拜师,就连东宫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流浪狗都有一份吃的。
“王小姐,明日大朝会之后,您是打算继续在温柔乡还是留在东宫专心教馨儿?”午膳过后,楚河闲聊,正式为王雨竹研究起出路。
毕竟员工和孩子老师之间的差距还是非常大,待遇自然也不一样。
王雨竹想了想,她还是比较喜欢隐居生活,开口道:“殿下不是也没找到可以代替的花魁吗?奴家可以偶尔去温柔乡,多数时间在东宫。”
“嗯,那就你想出门的时候就提前和温柔乡说一声。”楚河毫不犹豫地开口应下。
反正他的温柔乡也不是非要一个花魁来镇场子,王雨竹偶尔出现才会更能吸引人。
说白了,他只想把温柔乡打造成高端会所而已,不喜欢弄的乌烟瘴气。
“以后你在本宫面前还是自称我吧。”楚河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称呼,只能这么说。
“好。”王雨竹点点头,起身道:“我今日还要领着乐师再温习一遍大朝会曲目,已经告诉馨儿后日再过来。”
“全听王小姐安排。”楚河给了王雨竹最高礼仪,后者冷清的面庞上带着一丝笑意,转身离开。
“殿下,陛下找您过去呢!”小程子匆匆跑来,气都来不及喘,赶紧说道。
楚河想了想,应当是矿山有眉目了,淡定起身,“嗯。”
来到御书房,福王已经先一步到来,看到太子,厌恶地撇了撇嘴,“太子,矿山有土匪,本王担心那些人伤了你,最近一直在忙着处理匪患,等弄干净了就把矿山找人给你交接。”
楚河根本就不相信福王屁话,怀疑的目光明目张胆地落在对方身上,嗤笑一声:“你会有那么好意?”
“本王倒确实没有那么好心。”福王非常爽快地承认,转头冲着夏帝瘪瘪嘴,“父皇,儿臣怕那群人伤了太子,太子转头冤枉是儿臣刺杀他,要不然儿臣才不这么费心费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