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首过后,楚河实在不想听那些没用的东西,直接上前一步,可还没等他迈出去那一步,就突然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从后面窜到大殿中央,直直地跪在地上:“陛下,臣冤枉!”
楚河仔细看着地上的人,发现他从来都没见过对方,心里忍不住地犯嘀咕,可毕竟已经让人给抢了先,他还是选择后退会原来的位置。
夏帝在百官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台下跪着的人,就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心里早就有所准备,淡淡开口:“沈都尉,何事冤枉?”
“启禀陛下,臣是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回来。”
沈都尉跪在地上,言语不卑不亢。
楚河一脸懵逼,这人的儿子是谁啊?
正想着呢,突然感觉有目光落在他身上,转头看去,发现是辰王嘴角还露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突然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微微回头,目光扫过的大臣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幸灾乐祸,这才恍然大悟,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沈都尉,那就是沈景升的家人!
楚河一下就想起来,沈景升的爷爷是当朝右相,开国丞相啊!劳苦功高而且还不问朝堂之事,常年在外征战。
可以说,夏国现在能在外面拿得出手的人,唯独这位老将军!
到底还是人家后台硬,就算是出事也会有人过来找麻烦啊!
楚河心里一阵无奈,直了直身子,准备面对马上要来的狂风 暴雨。
沈都尉见夏帝没说话,心里一阵不爽,再次严声开口:“启禀陛下,沈家三代为将,各个忠良,一辈子只想报效国家,他也只是跟着福王殿下学习做生意而已,怎么会做出谋害百姓的事情呢?臣请陛下明察之后再给臣一个回复!”
沈都尉从小就跟右相一起在外征战,很少回朝堂,也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中,他就是仗着沈家的功劳,所以才敢来到早朝逼迫夏帝放人。
他回来的路上就已经调查过,因为吃盐中毒的百姓没有一个人死亡,夏帝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儿小事得罪在外面守边疆的父亲,要不然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辰王微微抬头,看到夏帝脸色晦暗不明,分明已经生气只不过碍于沈家的脸面不能当场发飙而已,他找准机会,直接往中间一站,恭敬说道:“父皇,儿臣调查过,福王的盐铺子里面所用的方子,是太子殿下提供的。”
几乎是一瞬间,沈都尉怨恨的目光就盯到楚河身上。
楚河只觉得浑身就好像被无数等着看笑话的目光所包裹,他也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沈家来找麻烦,辰王却毫不在意。
“太子,这是怎么回事。”夏帝面色一沉,冷声开口。
“回父皇,儿臣根本就没给谁送过方子。”楚河俩手一摊,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父皇,儿臣有证据。”辰王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展开之后面向百官展示。
“这……”
“嗯……”
“太子殿下,您就算想搞事情,以后也不要亲自写字了吧……”
群臣看到纸上跟蜈蚣爬一样的字体时,一下就确定那是太子的手笔,只不过想笑又不敢笑,所以才一个个支支吾吾的。
楚河没想到自己的大字竟然以这种方式展现在世人面前,老脸通红一片。
“太子!”夏帝一声怒吼,在场所有人都被吓的一哆嗦,纷纷跪在地上叩首。
夏帝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楚河的鼻子大声怒吼:“你竟然因为嫉妒就敢不顾百姓死活,陷害兄弟手足,陷害忠良,你身上罪责条条致死,你知不知道?”
楚河一下就不乐意了,什么玩意儿我就嫉妒?辰王不过是一个小人,他有什么好嫉妒的?
夏帝看着太子不知悔改的模样,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对太子太过于放纵了?
还是之前给的压力太大,或者是太子成长的太快就抑制不住本性,又暴露从前那种不学无术,眼里没有天下的坏习惯?
他都已经老了,最近明显感觉到身体大不如从前,哪里还有时间等着太子成长?
既然这天下他不能帮太子清除障碍,莫不如让太子有一个安稳的日子过吧……这样也能对得起他爱的人。
夏帝内心深深叹口气,浑身仿佛失去所有力气,从新坐回椅子上,沉声道:“那就贬为平民吧……”
话说一半,楚河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出声:“父皇!儿臣还没说话呢!”
说着,他站到大殿中央,根本就没给任何人再开口的机会,直接说道:“父皇,这上面的字确实是儿臣的,但是提纯就是需要无数工序去试验才行,这张纸,有可能是东宫不小心扔出去的垃圾,被有心人捡到了而已。”
辰王心里咯噔一下,太子明摆着就是在说有人在东宫偷东西,甚至怀疑是不是他已经暴露了留在东宫的苏芊媚!
事情已经闹大,他也只能一口咬死:“父皇,这个纸条就是太子派人送过来的,儿臣有证人!”
辰王说着,转头得意地看了一眼太子,意思就是:你废了!
楚河微微抬起眼皮,嗤笑一声,反而回了个口型:煞笔
辰王一怔,气的差点儿就没绷住想骂人,还好夏帝的声音及时出现:“太子,你还不认错吗?”
“和儿臣没关系的事情,当然不认。”楚河满脸倔强,甚至还隐隐带着看好戏的表情,如果没有一丁点儿后手,他怎么敢把盐的事情给闹这么大呢?
夏帝也冷静下来,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冷哼一声:“如果证人带上来,查出来是谁的错,那就别怪朕无情了!”
楚河瞄了一眼辰王和沈都尉,似笑非笑地开口:“父皇,儿臣没意见,只要他们同意就行。”
辰王已经在太子身上吃过太多的亏,心中一下警铃大作,竟然萌生出几分退意。
可是现在他只要露出一点儿退意,那不光在苏芊媚哪里没有办法交代,更是在父皇眼中没了信任,那些墙头草还不得跑到太子或者贤王那里去?
他一狠心,硬着头皮开口:“父皇,儿臣这里有确凿证据,还有什么不敢的?说不定某些人就是在装腔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