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直接站出来,冲着夏帝行礼,“启禀父皇,这位沈将军的身手连本宫侍卫都敌不过,恐怕那些军功也有待考察。”
夏帝最讨厌这种仗着家族势力,却没有真本事的二世祖。
尤其此人还是右相的孙子,被寄予厚望,夏帝当即大怒:“沈小将,是这样吗?”
沈景升面色惨白,一瘸一拐地站出来,苦笑着跪在地上开始解束带,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缓慢,稍有不慎,就龇牙咧嘴。
夏帝面目严肃,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还是耐心地等着沈景升脱下最后一件外衫。
“启禀陛下,末将是因为回来之前追击倭寇,不幸重伤,这才没打过太子殿下的侍卫。”
夏帝看着沈景升一身绷带,连忙开口:“你这一身伤,跪在地上做什么?快点儿起来,伤好之前,见到朕不必跪拜。”
沈景升非但没起来,反而面露憋屈,愤然道:“陛下,您见到末将一身伤都不让拜,而太子殿下不顾末将伤痛非让末将跪拜就算了,还联手侍卫将末将按在地上痛打一番,还请陛下为末将做主!”
“父皇,太子殿下不但帮助侍卫打了沈将军,还将脚踩在沈将军的脸上威胁。”
福王第一个站出来,不忿开口。
辰王满脸严肃,站出来指责:“父皇,太子殿下身为储君不知体会边疆战士之苦,如此嚣张跋扈,欺人太甚!如果让还在外面的将士们知道,他们的心得有多寒啊!”
辰王说完,还不忘记冲着身后使个眼神。
康沙身为都御史,直接站出来带头跪地,“臣弹劾,太子殿下身为储君,心中毫无将士安危,视他人性命如屠狗,臣请奏废掉太子,另立贤德之人为储!”
“臣附议!”
群臣毫不废话,当即就有大半的人跪在地上请奏。
夏帝面露不悦,觉得此等小事没必要被扩大,看向楚河:“太子,你怎么说?”
楚河看着沈景升的眼睛:“你真受伤了?”
沈景升配合辰王,一计就能将太子给拉下去,十分得意,嚣张地把绷带打开,“陛下,末将身上的伤就是证据!”
说着还不忘转身面对所有大臣:“诸位看看,这是不是刀伤!”
伤口,赫然可见!
沈景升说完,重新将绷带缠上,趁着转身之际,得意地看着楚河张嘴无声地来了句:“白痴太子。”
楚河看的真真切切,却不怒反笑:“本宫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对自己下手如此狠的人。”
夏帝一寻思就知道太子是胸有成竹,于是问道:“怎么说?”
“回父皇,沈景升身上都是新伤,看起来还没有半个时辰,他可真是真狠人啊,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捅。”
楚河说着,赶紧向旁边走两步:“儿臣可得离远点儿,省的他一会儿发起疯来再咬我一口,疯狗病可不好治啊。”
沈景升脸色当即一变,顾不上被羞辱,开口质问:“这伤所有与本将军回来的将士都可以作证!太子你休要血口喷人!”
辰王倒是没想到太子竟然能看出来,也不知道是蒙的还是真有几分实力,阴沉着一张脸开口:“太子殿下请注意你的身份,沈将军的伤众臣都看在眼里,你难道是在说我们所有人都瞎了吗?”
“哼,不过是不想承担罪责,临时想出来的逃脱办法而已,太子一直都没有担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福王不屑地瞥了一眼太子,嘲讽道。
“呵呵,不过是敷了消炎药,让伤口外面快速愈合,但是里面还是坏的,可看起来却是愈合一段时间的模样。”
楚河当啷一句话,让沈景升瞬间就急了。
这种让伤口外面快速愈合办法是军中常用的手段,没想到会被太子发现,可现在如果谎言被太子给拆穿,欺君之罪虽然可以仗着家世不被杀头,但是他在那边疆苦守的军功可就没了啊!
“是这样吗?”夏帝皱眉问道。
沈景升脑袋疯狂转动,思考解决办法,猛然将想到爷爷有个至交好友现在是太医院院长,连忙开口:“启禀陛下,末将愿意让太医院院长亲自来验伤,以证清白!”
沈景升着急想洗清罪责,可根本就没看到他说话的时候,周围几个王爷一个劲儿的在冲他使眼色。
夏帝倒是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开口让人把李太医给叫过来。
楚河一看是喊的是自己人,直接退到一旁准备看热闹。
这一切被沈景升看在眼里,还以为太子自知敌不过他的势力退缩了呢,得意地脑袋都要晃悠掉了。
不过一茶盏的功夫,李太医小跑着到了大殿门口,喘了好几口气才走进来。
“李太医,你去看看沈小将身上的伤是新伤还是旧伤。”夏帝吩咐道。
李太医一看,是故人的后人,再一看场上局势,就知道有事情发生,还没等上前,就听身后的太子师父开口了。
“李太医,你可得秉承医心,好好看看,这位沈小将说本宫嚣张跋扈,不顾他一身旧伤还让他下跪。你检验一下,这伤势是新的还是旧的!”
李太医点点头,上前就去拆沈景升身上的绷带。
沈景升一看真的是爷爷好友,一个劲地使眼色暗示对方。
只是,一直到李太医看完他身上的伤,都没搭理过他。
沈景升心里还赞赏李太医不愧是爷爷的好友,就连这种事情都能做的不动声色,今日太子下台的事情,稳了!
谁知,还没等他高兴,就听李太医开口:“启禀陛下,这位小将军身上的伤是新伤,绝对不超过一个时辰。”
这就证明,沈小将身上的伤绝对不是之前在边疆留下的!
这种事情都敢欺骗,夏帝勃然大怒,猛地拍案,“沈景升,朕念在你驻守边疆八年的份上,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是,你的军功就别要了!回去思过!”
沈景升双腿一软,承受不住这种打击,向后退了几步,直接跌在地上,只觉得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