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父皇!”
城墙上的人瞬间就慌了,连忙围上去,担忧地询问。
“朕没事。”
夏帝抬手制止所有人,缓缓直起身子,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了不少,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多岁的样子。
太子从小不学无术,今天才有所建树,他之所以弄一个监国的噱头,就是为了太子能在朝中多一些支持者,能站稳脚跟。
没想到啊,一切都是他太天真了,他根本就没办法改变太子。
“父皇!您怎么了?”
楚河刚上城墙,还没等看到下面的热闹,就看到一群人围着夏帝脸上都是担心的表情,赶紧上前。
“你起开!你看看你给父皇气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还有脸过来关心?”
辰王暴怒着将太子推开,继续道:“本王知道你想为夏国做一些事情,但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不懂吗?你今天弄死数十个百姓为了减少朝廷负担,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你看看,你看看城墙下那些失去亲人的灾民,他们多痛苦?你再看看,父皇,他都被你气吐血了!以后你做事考虑周全些行不行?”
辰王一句句地斥责,就好像一个长辈在教育晚辈般痛心疾首,要不是楚河看到对方眼中划过的算计之色,还真差点儿着了辰王的道。
“逆子,跪下!”
夏帝冷冷地看着太子,厉声开口。
楚河一怔,缓缓直起腰身,“敢问父皇,儿臣何错之有?为何要儿臣下跪?”
夏帝一口气噎了半天才缓过来,怒视太子:“你是要忤逆朕吗?”
“儿臣不敢,儿臣只想知道缘由。”楚河回答的不卑不亢。
“你!”夏帝气的双手发抖,当着朝中大员的面,想骂却又不能骂,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辰王:“你来说。”
辰王心中大喜,指着宫墙下的百姓,开口便是质问。
“太子,你接手营地不给他们一口饱饭吃就算了,还往锅里扔沙土!”
“为了减少朝廷负担,完成差事,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死灾民!”
“现在,宫墙下面都是为自己死去亲人讨说法的灾民!”
“如果你承认,起码还是个敢作敢当的人,父皇定然不会重罚,如果你现在还冥顽不灵,当着夏国百姓的面,父皇根本就没办法放过你!”
说着,辰王越来越激动,义愤填膺道:“你确实最近功勋卓卓,可却置百姓性命于不顾,甚至还视人命如草芥,你还配当一个太子吗?”
掷地有声地责问完,辰王转身面对夏帝双膝跪拜:“父皇,太子根本就不拿百姓当人看!如果不罚,恐怕不能平民怨!儿臣身为大哥内心也无法偏袒,儿臣请求弹劾太子!”
“臣也要弹劾。”
“请陛下责罚!”
朝臣纷纷表态,群情汹涌。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已经板上钉钉,太子除了被废,别无他法。
即便是夏帝,也不想为太子开脱。
怪只能怪太子把手伸向百姓。
他长叹一声:“太子,你还有何话说?”
楚河苦笑着扯扯嘴角,开口问道:“儿臣想说,证据呢?就凭几个人随口一说,就对本宫妄下结论,这就是身为夏国肱股之臣的眼光吗?”
“父皇,儿臣还是那句话,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
夏帝从上到下扫了太子一眼,倒是生出几分怀疑,不怒反笑:“呵呵,好!给朕去查!查查这几具尸体到底是哪里来的!”
“是,陛下!”
禁卫军领命迅速离开。
群臣互相对视一眼,皇帝笑着的时候才最可怕,谁都不敢再火上浇油,生怕溅到自己身上。
夏帝看向楚河淡淡开口:“太子,你身为储君,当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之事,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如果最后证据指向你,你可知后果?”
楚河面对龙威,毫不在意地笑笑,眼中没有半点畏惧:“儿臣自然知道,但儿臣更想知道,那些污蔑儿臣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众臣吓的一哆嗦。
今日之事,可都是辰王一党的人商量出来的,虽然计策上是万无一失,可就怕万一啊!
一旦出现什么纰漏,他们这群人弄不好项上人头都得跟着落地!
辰王看出来朝臣眼中的担忧,立刻站在人群面前,掷地有声开口:“父皇,儿臣在难民营被那些死去亲人的灾民找上门来伸冤,而且非常确定,那些尸体就是太子难民营中的人!”
辰王都敢顶风上,后面的朝臣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一时间,宫墙上无人再言语,静静等着结果。
不过一茶盏的功夫,禁卫军的人重新回来,抱着一个册子,呈到夏帝面前:“启禀陛下,一共十三具尸体,皆出自北面难民营,这是记录他们名字的登记册,他们的家人也都被末将带过来了。”
人证物证俱在,所有证据全都指向太子楚河。
那登记册是夏帝在分配难民的时候,特意让禁卫军的人去监管的,绝对无误。
夏帝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都怪他以为太子有了唐侧妃的管教会收敛许多,怪他太过信任太子,竟然真以为这个逆子做两次好事就能变好。
到头来,太子非但没变成贤明之君,竟然还变本加厉地来祸害百姓。
夏国如果交到太子手里,迟早亡国啊!
夏帝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强撑着问了句:“太子,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楚河看着夏帝那副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模样,真是又心疼又生气,还未等开口,就被辰王打断:“父皇,身体要紧,那些受害的灾民儿臣刚刚已经派人去安抚了,太子殿下营地那些人,儿臣也会接手,太子年轻阅历少,做事有失偏颇也正常,您还是要保重龙体啊!”
辰王贴心的话让夏帝更加心碎,他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帝王威严:“传朕口谕,废除楚河太子位,贬为平民,辰王收容其余灾民。”
夏帝已经彻底对楚河失去了希望,如果再继续偏袒太子,百姓恐怕会不满,影响夏国根基。
更何况,楚河视人命如草芥,已经不配做太子了,更不配做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