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缚的朱兰砚:……不管我了?我是你们的县令啊?就由着我被外人欺负?
家主太不靠谱,不是安排好煽动民意的人了?
被老爹锤了一顿,一身青紫的李敬业忘了疼痛,怒火冲天:“贼子敢尔!儿郎们随我来,踏破朱家!”
敢诅咒他最敬爱的赵叔父,就让这些人尝尝李家的刀快不快!
李家兄弟刚闯了祸,跟随他们离家出走的随从还在关禁闭呢!
客舍里的亲兵哪里会听他们的话?
但是偏偏会!
李敬业一声令下,亲卫就呼啦啦的带人上马,连特意留下的程务挺都跟着一起去。
英国公府郎君受了天大的委屈,出一口恶气怎么了?
李敬业没觉得哪里不对,一路上威风凛凛,觉得程务挺很讲义气~~
他们冲进朱家设宴的别院。
“痛快!把能砸的都砸了!”李敬业双眼青肿,笑得像头狰狞的竹熊。
李敬猷和李敬真跑进跑出,忙着四处放火,也是不亦乐乎!
憋了那么多天的气,终于泄了出来!
程务挺挥舞着长刀,在朱家部曲中大杀四方……痛快!
跟着赵大使,都没他这个武状元的用武之地,也是憋得很了!
朱家的家丁,只能欺负欺负老实懦弱的良民,面对战场上活下来的李家亲兵,哪里有一战之力!
所谓对抗,不过是一个笑话。
李敬猷在狼狈如猪狗的士族郎君中发现了陆嘉,大喊:“是你!姓陆的骗子!”
说是赵叔父的朋友,套了他们的话就一去不回头的骗子!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两只小的立刻上前,赤手空拳对着陆嘉劈头盖脸地打!
陆嘉捂着脸抱着头,边躲边喊:“别打脸!啊!也别踹胯!小郎君息怒啊!”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是士族设下天罗地网,“迎接”不怀好意的赵大使?
才多久,他们就成了俘虏?
没等陆嘉想明白,已经被揍得看不清长相。
李家兄弟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趾高气昂地回城!
老爹和赵叔父知道他们那么能干,肯定会很惊喜!
……程务挺看了看火光渐渐熄灭的琼花别院,有些遗憾。
可惜他没有赵大使的袖里乾坤,别院里许多好东西,都被李家亲兵砸毁、烧掉。
罢了,他是武状元,不是盗匪。
……几大家族的人一早知道李家兄弟攻打琼华别院,并不放在心上。
一处别院罢了,就让英国公府消消气。
他们只想对付赵全,不想跟英国公府硬碰硬。
扬州那里,还停着两艘五牙战舰呢!
但他们很快发现,李家三兄弟顺手把在别院里的各家士族郎君给抓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被教唆、收买去客舍、衙门前闹事的人战战兢兢,变天了!真的变天了!
几大家主迎着落日余晖赶到县衙,请见赵大使!
七郎带着狄仁杰悠然走出:“已经下衙了,本官正要回客舍休息,诸位有何见教?”
朱家主拱了拱手,厉声道:“我们朱家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赵大使派人到我家别院烧杀劫掠,还抓拿我家儿郎?”
七郎淡淡地说:“纠正几点。”
“一,不是我派人,是英国公府郎君所为。阁下有不满,请找李世子;”
“二,烧杀或许有,劫掠可没有。”
“最后……”七郎微笑,“不知犯了什么过错?我今日又接了好些乡民的告状,已命人去通知越王和夏侯刺史,待他们到来就公开宣判!”
“诸位别急,很快就会揭晓谜底。”
他虽然带着笑,可话中的深意,却让人心底发毛。
陆家主自恃跟赵全有几分交情,站出来说:“赵大使,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您这突然发难,可令我们很为难啊!”
“江都只是一座城,整个江南却很大,您说是不是?”
……你带来的这点人,控制不了整个江南!
陈硕真民乱刚刚平定,你又导致烽烟四起,就不怕朝廷怪罪?
气氛冷凝中,七郎忽然一笑:“朋友?看在相交一场的份上,我可以稍微透露……朱兰砚当判‘斩立决!’,本官这一回就先斩后奏!”
“你敢!”朱家主暴怒。
七郎冷冷地说:“我敢。”
江南道黜陟使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却没有调兵的权利。
但英国公府不坑人。
为了报答七郎,李震此次下江南还给七郎请到圣旨和令符,可调动越州、扬州两地水师!
这才是他的底牌!
直到此刻,众士族才如梦初醒。
七郎到了江南,一直都很“温和”,让他们以为威震辽东的赵都督不过如此!
如今七郎露出爪牙、锋芒毕露,才令人恍然,百济和东突厥那么多人,死得不冤!
……聪明人就是喜欢脑补。
七郎刚回去没多久,就有“客人”陆续来访。
“真是一夜都等不得。”李震嘲讽地笑了。
七郎迅速地吃了一碗汤面,随意地说:“理解一下,毕竟被抓的是人家的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这么一说,李震想起自家三只犬子遭的罪,又是一阵火气。
……得好好招待一下那些人!
第一个来的是张家。
“朱兰砚冒犯李家,我家郎君却是无辜被波及。”
“如今人在李家亲兵手中,家主忧心不已。素闻大使宅心仁厚,请略为照拂。”
“家主久仰大使状元之才,得知大使喜读书,特备下古籍,请使君笑纳。”
张家管事谦恭地送上满满一箱书籍,其中不乏竹简,恐怕真是千金难求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