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师还是悠然地坐着,七郎的茶杯还摆放在原位。
“师父!我想到安东去!那里离平壤近,又靠海!”七郎兴冲冲地说。
……安东辖区很大,包含了后世的“丹东”的大部分,“鞍山”、“大连”的小部分。
禅师笑问:“你要去靠海的地方做什么?”
七郎摊了摊手:“有了船,我去平壤、新罗都更方便了,可以去探望故人。”
……去看看圆通师兄跟女王生了小娃娃没有~~
这个理由,禅师接受了:“这也不难。但是你到了那里,不许瞎胡闹。”
七郎答应着,却没有多大诚意。
以他的性格,不胡闹才怪呢!年轻气盛,就是想着大展拳脚!
“师父,我要把阿史那贺鲁也带上。”七郎接着说。
禅师淡然道:“知道了,都答应你。但那是一头狼,你自己得多加小心,别阴沟里翻了船。”
“师父放心!我跟罗容交流了一番,别的不行,驯兽的本事有一些!”七郎自信满满。
禅师摆了摆手,让这个不断提要求的小弟子离开。
等七郎走出去之后,禅师却微微笑了……天下如棋,他和这小弟子,都在局中。
七郎是变数,有他到了辽东,此后百年的局势,是否会有所改变呢?
七郎这一回吃了个定心丸,高高兴兴地去寻董月明,却见董月明正和高阳公主说话。
见七郎过来了,高阳公主高傲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这位公主不知对七郎有什么成见,对他不是很喜欢……
用七郎的话来说,绝不是他长得不够好,主要是他有头发~~
董月明看七郎眉飞色舞,就知道七郎得了好消息。
“师父真是神通广大。”董月明赞叹了一句。
七郎连连点头:“萧大哥说得没错,师父就是我最大的靠山!”
两人又去译经场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寺庙。
在马车上,董月明才皱眉说:“高阳公主和辩机的传言,长安城很多人都在议论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七郎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辩机说他自有分寸,但愿他能渡过这一劫吧。”
“渡劫?”董月明笑了笑,“他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惜能不能渡过,他说了不算,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七郎不想跟新婚妻子讨论别的男人,尤其是英俊的和尚……
他摸着董月明的手,故作惊讶地问:“月明,同样习武,你的手怎么没有茧子?”
董月明想把手收回来,被七郎紧紧握着,只能放弃了……七郎的手心有些粗糙,摩挲得她痒痒的~~
“我练了武,就要用药水泡手,再用润膏养护,各处关节也要揉按,才不会变粗。”董月明解释。
七郎连连点头:“以后咱们的女儿也要这样养。”
董月明想到昨夜的旖旎,不由得红了红脸……
七郎却问:“月明,你怎么脸红了?是热吗?我给你扇一扇!”
说着,用折扇给董月明扇风,这体贴周到的样子,让董月明既无奈又好笑。
次日就是三朝回门,这一晚两人养精蓄锐,倒少了折腾。
一早醒来,七郎见董月明在画眉,便凑近了看:“这就是一枚值十金的螺子黛?女人的钱真好挣。”
这种昂贵的化妆品,也就只有富贵人家的女眷才用得起。
董月明说:“从波斯国万里迢迢运来的,可不是值这个价?你别捣乱,先出去吧!”
七郎就坐在旁边看,对着镜子里的人笑着说:“画眉深浅入时无?”
董月明嗔道:“你哪里学的这些?”
两人笑着走出房门,家里人看到董月明,都夸她今天好看。
回门日,是正经的闹女婿日,七郎是做好准备的。
带着一车的回门礼,七郎带着董月明回了董家。
果然,给丈母娘行礼之后,董月明留下陪母亲说话,七郎就被一群少年男女围住了。
“阿全!要开始了!”刘植带头喊了一声。
随即,有人端了面粉向七郎倒过来……粉尘之下,七郎条件反射地闭了闭眼,然后就是一群人拿擀面杖和扫帚袭来……
“刘二!你给我等着!”七郎边躲边喊。
又是一群少女清脆的笑声,一盆水朝七郎泼来……这一回七郎敏捷地闪过了,他顺手一拉,把刘植和董昊推了出去,把大舅子和小舅子淋成了落汤鸡。
院子里的笑闹声一声高过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