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曼……退了。”
佐藤幸彦反应了一会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有点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死路。
在这条死路上，如果有除继续走之外的其他选择，那一定是条光明大道。
“老实说，我也有点想退了。”佐藤幸彦耸了耸鼻子。
他比赫尔曼贪心。
他觉得，自己或许还可以坚持一下，只要撑过今晚，就能多收一天奖励。
尼科脸色苍白。
在场没有人比他更懂困兽之斗。
“这不公平，你们都能想退就退，我”
“没有公平与不公平。”佐藤幸彦睨了他一眼。“我们的机会也不是白来的。”
“你看普罗旺他们，还不是因为没有及时退出就被判定失败。”
“还有人出去之后就没有进来。”
“你要是觉得不公平，那就依靠自己的努力离开这里，成为玩家获得强制退出机会。”
“……”
江宇没有插嘴。
他跟尼科虽然隐约的有一层合作关系，但如果他自己不努力的话，他也保不了他。
况且在这种地方太依赖别人并不是一件好事。
“放心吧！除非真的会死，否则，我不会使用强制退出机会。”
江宇的发言有点安慰到尼科。
至少就算佐藤幸彦退了，他还会留下。
他点点头，感激地看向江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你把这里当作极限运动在玩？”
江宇轻飘飘回了他一句，“不然呢。”
尼科愕然。
仔细一想，人家确实有随便玩的资本。
“如果全球只需要选取一位天选者的话，我是不是就不用进来了。”
他在想江宇那么喜欢这里，如果全球只需要抽取一位天选者，江宇代表全球进来刚刚好。
窗外的亮光渐渐暗了下来。
车内的黑越来越浓郁了。
已经有两次经验，尽管还是害怕，佐藤幸彦和尼科还算镇定。
在天快要黑下来前，两人都默默闭上了眼。
“江宇，我们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么？”
尼科在说的时候睁开了眼，确定是真的江宇在开口，他才重新闭上眼。
“随便什么都行。”
聊天这件事，江宇不是很擅长。
最近两个月他基本都在怪谈里面。
他已经和外界的生活脱离太久。
再加上在怪谈里面怕触犯隐藏规则不能随便聊天。
听到尼科提议的那一刻，他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他有多久没有过过正常生活了。
他甚至都忘了，在这一切开始之前，他是怎么活着。
上一世已经离他太过遥远。
而眼下，想要摆脱这一切，还需要二十几亿国运。
幸好奖励倍数高达100，如果他能继续坚持下去的话，大概20多天后就能点击脱离。
江宇和尼科聊了一会，期间佐藤幸彦偶尔也会说话。
只是和尼科一样，他们的发言思维都有点过于跳跃。
有时候甚至觉得能永远留在这里是一件好事。
觉得成为它们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危险的发言。
数次被感染后进行祈祷清除，佐藤幸彦和尼科身上的余毒果然发挥了作用。
余毒正在一点点侵袭着他们的思维，试图从认知上纠正他们，让他们从心理上偏向它们。
短暂上的思维停留并不能让佐藤幸彦和尼科察觉到自己思想上的变化。
他们或许还有短暂的失忆，想不起来就在几秒前，他们竟然对它们产生了认同。
天完全黑下来了。
在闭眼前，江宇好心的给他们提了个醒。
“天黑了，我们应该会被分开，接下来无论谁跟你们聊天，那都不是我。”
江宇并不打算在天黑时说话。
他保持了一夜。
奇怪的是，今晚的它们特别安静，没有发出声音打扰他，也没有特别的触感。
世界安静得好像前几天那样，非常适合休息。
观众都看睡了。
可是只要他们动动手指滑到佐藤幸彦或尼科的直播间就能看到，这里其实并不平静。
相反的，这里非常吵闹。
各种各样的声音不断缠着尼科和佐藤幸彦。
有已经被通知通关失败的普罗旺、巴万等人，还有就在前不久自动退出这个怪谈的赫尔曼。
熟悉的声音夹杂着陌生人的声音一起涌入他们的耳朵。
黑暗中闭着眼睛的他们休息得并不顺利。
他们的眉头皱紧。
就算入梦，梦里也没有好景色在等着他们。
佐藤幸彦梦到了一头异常凶猛的雄狮，而他则像一头小鹿在奔跑。
可是很明显，他锻炼不足，跑得并没有野鹿快。
没过多久，他就被那头雄狮追上，那头雄狮对着他张开自己的大嘴。
佐藤幸彦浑身一抖，从梦中惊醒，回到现实。
他没有睁开眼。
可能是这几天过得太过压抑，在惊醒的一瞬，佐藤幸彦没有立刻从梦中回到现实的念头。
等他的理智稍微回神他才知道，比起现实，梦境确实更加安全。
至少在梦里发生的事都是假的。
而在现实里……
一道温热又带着腥臭味的气息扑到他的脸上。
飘渺又宏大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佐藤幸彦，你就是叫佐藤幸彦吗？为什么不回应我？”
江宇：“佐藤幸彦，不要挣扎了，你是天使，快点跟神回家吧！”
江宇？
不可能！
江宇说过他在天黑后不会说话。
这是江宇的声音，却不是江宇本人。
“佐藤幸彦，你在犹豫什么？连队长的话都不听了吗？”
呵
江宇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队长了。
佐藤幸彦迅速回神。
另一边，尼科根本没有睡。
他被今天的经历吓到了。
仔细回想，他今天的记忆有多段空白。
他没有餐厅的记忆。
他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用餐，又是怎么离开餐厅。
他记得江宇跟他说过一些事，可是再去想，又想不起具体的内容。
连一个关键词都记不起来。
他有点害怕。
万一他像之前那样忘记自己正在怪谈里面，以为自己正在旅行……
尼科不敢想，他越想越怕，只能抓住那几件记得的事一直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