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老头口中所说的羊，孙言怎会不懂。
其实就是那两脚羊罢了。
当然，对此他根本是一点都不关心的。
人族对他不过是一道食物而已，食物的死活，他又怎会去管呢！
如今他已走了好些日，距离接下来所要去的地方，已无多少里地，最多只需两日也是差不多了。
“施主，您怎一人在此地？”
此时，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孙言转头看去，见到来人是一老和尚。
这老和尚穿得一身老旧袈裟，脚下那一步鞋也已破了两洞，看来是没少经常赶路。
见到此人是个僧佛，孙言便是来了兴趣，今儿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同样是杀。
他尝过不少人族的味道，但唯独不知佛门子弟的味道是如何的。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在下无意间经过此地而已，听大师这话，似乎话中有话？”
老和尚还了一礼，接着竟是直接坐到了孙言这桌对面。
这和尚并没有客套寒暄，坐下后便是直接开口道：“施主还是早些离开才是，这地方，可是会吃人的！”
孙言一听顿时打趣道：“大师既知晓这地会吃人，那为何还会来此？”
见这人如此坚决不走，他又不能将话挑明了说，于是便沉默了起来。
半响，这老和尚才微微摇了摇头，叹道：“既施主不愿离去，老衲也无话可说，老衲我既来了，那自不会让施主受到那些妖孽的伤害。”
“妖孽？”孙言微微一怔，旋即是向那酒坊里看了过去，但却是没能看出丝毫妖气。
诧异之际，他又道：“大师你这话是说，在这地，有妖怪了？”
老和尚迟疑了片刻，旋即道：“的确，老衲观此地是有那么一只妖怪，就在施主四周，我想应就是这酒坊里的那位了吧！”
顿时孙言便怪异看了这老和尚一眼。
他口中所说的妖怪，似乎是自己？
但看着，他似乎是将那掌柜的当做成了妖怪。
想想也是，自己七十二变是如何的高明，他一人族小佛僧，又怎能看得穿自己。
不过既是能够大致察觉得出妖族的气息，看来这老和尚也是不简单。
眼下孙言也是对这和尚来了兴趣，看向老和尚正色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竟能看得出此地有妖，应该是得道高僧吧？”
老和尚紧了紧身上的袈裟，摇头道：“什么得道高僧，老衲不过是一无名小寺所来的苦行僧罢了，老衲佛号法明，不知施主叫何？”
老和尚也是看出来了，此人应也不是普通人。
若是得他帮助，或许是能够捉住不少为祸人间的妖魔鬼怪。
“法明？”
孙言口中轻念起了这名，突然，他仿佛是记得了什么，双目紧盯此人沉声问道：“敢问……大师可是从金山寺而来？”
这和尚也是一怔，颇为诧异的重新打量起了孙言，他可不记得记得何时见过此人。
再说，行走四处时，他可从未说过自己来自何处去往何地。
老和尚刚张了张嘴，还未等问来，酒坊里那驼背枯瘦老头便是端得一碟肉走了出来。
将羊肉放桌上，这掌柜又问道：“客官，你要的三斤羊肉来了，不知可需再来壶酒？”
孙言摆摆手道：“不需不需了，当着佛僧面吃肉就罢了，竟还当着喝酒，这可就有些过不去了。”
老头一听便呵呵乐道：“是了是了，那客官您慢用，我接着忙去。”
说罢，这枯瘦老头便是回到了酒坊后厨，继续干着那肮脏之事去了。
孙言看了一眼这掌柜，既他不打算直接动手，那看来这‘羊肉’里，定是下了些什么佐料了。
对此他也毫不在意，从桌上拿起一块就想大快朵颐。
但那老和尚却是突然伸手制止了他，并是单手作礼道：“施主，此肉不能吃。”
孙言乐了，放下那肉，笑道：“为何不能吃？你们出家人不吃酒肉，其他人也是不能吃了？”
老和尚脸色微微有些诧异。
若此人不简单的话，应该是能够看得出这肉明显是有些不对劲的。
可若是看出来了，他为何还要继续去吃？
难不成此人就只是一普通人罢了？
半响，老和尚幽幽叹道：“施主，这肉，可是那白肉啊！若是吃了，可就孽障缠身，永世不得翻身。”
一听此话，孙言缓缓将肉块放下，视线不断的在老和尚身上打量着。
他本以为师父转世以后所遇见的全然都是普通凡人，可这老和尚看来的确不简单呐！
的确，世间万物皆是天道之下一生灵。
若是被杀，那便是会被怨念缠身，任谁都是没有办法。
但神族与灵山的佛却是有了这么一个办法，那就是收集人间信仰。
越是因果缠身，越是需要这信仰之力。
神佛两族争夺的其实并不只是那信仰所带来的力量，更多的则是利用人族前来清除自身因果。
毕竟上古至今，这些神佛已不知造了多少杀孽。
若是不清除去一生因果，将来极有可能会被天道所斩杀。
而曾经便是有那么一位死在了天道干涉之下。
其原由便是因造了太多杀孽，其每到一地，便都是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孙言如今也已沾染了不少因果，但数量还算是微乎其微，基本是难以察觉得了的，因此他倒是丝毫不慌。
再加以如今这金箍棒也已到手，有了这造杀孽不沾因果神兵，更是对此毫不在意了。
这时，那掌柜正在暗中观察着这二人。
只见此二人在那儿是不知说着什么，接着那年轻人忽然头一栽，倒在了桌上，随后老和尚也同样一头栽倒在了桌上。
这掌柜暗中见到如此一幕，顿时喜笑颜开，拎着手中剔骨刀便是小跑走到了他二人身旁。
看见这二人再无一丝动静，掌柜便是大声笑道：“哈哈哈，你这和尚还真是自寻死路，竟也跟着来送死了，夫人要得知今儿个我逮住了两个，岂不是高兴坏了？”
但眼下还是白日，未免夜长梦多，他便是连忙拖着二人，向里边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