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笼打开,小猴便被王老汉扯着铁链拉扯了出来。
不由得他挣扎,壮汉便是将他绑在那地上,旋即将第一块石碑给压了上去。
百斤石碑压身,孙言顿时喘不过了气。
是他还好,若换个人来,就这一块石碑,就能使其骨骼尽碎七窍流血而亡。
但孙言虽刚出世月,但生命力极为顽强,那一身骨头,也是很硬。
可他毕竟还是幼年,在尚未修得妖法或是神通前,只能是那般了。
而在这时,第二块石碑也压了上去。
咔嚓!
虽在嘈杂街头,但众人亦是听清了那一声骨裂之声。
可观那小猴,却也是一声都未叫出,忍耐力极强。
到了这般地步,不忍见那一幕之人已是悄然退去,但大多人似都在期待那血腥一幕一般,不肯离去。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那最后一石碑,也是被叠上了去。
三块石碑已是完全叠上,接下来便是那重头戏,碎大石。
古往今来,会胸口碎大石之人还真不少,但那石,却内有门道。
毕竟凡人之躯,哪能承受得了这般威力。
“砸,快砸,我就想知道此猴究竟能否碎那大石。”围观中有人呼喝道。
“小猴,可对不住了,谁让那公子出手如此阔绰呢!”说罢,王老汉亦不再多说,将那大锤高高举起,便是要砸。
铁锤抡起,好些人心狂跳起来,似已等不及了。
孙言无力的目光扫视在这曾经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类身上,不由得自嘲了起来。
他不禁去想,这世间到底有多少如这些观猴之人一样,丝毫不敬生灵呢?
被神佛妖魔迫害了数万年,这些弱小的生物竟还不知集结,反而是向比他们更为弱小的生灵滥杀无辜。
人们都说那妖魔是极恶的,吃人不眨眼。
可人们又何时善良过了?
上到皇宫贵族,下至穷苦平民,是哪家不食家禽,是哪家不吃野味?
人们有口,可以诉说自己的不幸,可那些虫蚁走兽,又能向何人诉说?
这一刻,孙言是看清了,这世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你唯有比所有人都强大,才不会沦为外人口中之食。
世间本无善恶,万事皆在已心。
正当那铁锤已要落下时,忽一铃铛声响起,紧着一道莺燕之声响起,“住手……住手。”
然那王老汉不过是凡人一个,已挥舞出去的重锤,又怎能收的回呢!?
砰!
铁锤还是敲在那三块石碑之上,而被压于石碑之下的孙言,鲜血从口中喷出,顷刻间便是双目一暗。
在昏去之前,他模糊的目光瞧见了一席粉裳身影,还有……那莫名熟悉的铃铛声。
“月……儿!”话未说出,他眼皮便是再也坚持不住,双眼闭上,昏死过去。
……
不周山巅。
一人首蛇身女子望着破了个窟窿天水倒灌的天,嘴角露出了丝丝冷笑。
而在她身旁,摆有36501块极具灵性的五彩石。
其中36500块已被她炼制完毕,眼下只需将那最后一块炼制,这天大的窟窿,便是能够补上了。
此刻滔天之力不断落于人间的力量,她终于是出手了。
“嚇!”
女子大喝一声,被炼制完毕的五彩灵石便是一块接着一块朝那缺口处疾驰而去。
不一会儿,就只剩了最后一块五彩石,那天,也是只剩下了最后一丝缝隙。
不周山下,无数苍生百姓瞧着那伟岸且散发着神辉的身影,双膝跪地,便是跪拜高声呼道:“女娲娘娘福祉苍生,功德永垂不朽!!!”
而那被万亿生灵呼做女娲的女子,目光却是落在了那最后一块补天石上。
只听她忽冷笑连连道:“你是最后一块了,还有什么……遗言吗?”
被那女娲双手触摸过的五彩石,五色光不停闪烁,接着便是化为一石人。
刚化得形,那石头人便是双膝跪地,连连求饶:“女娲娘娘,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不想永世被补在天上,生生世世,无法轮回!”
此刻那女子似听到天下最好笑的事一般,看着那匍匐在地的石人,哼声道:“哼!若是放了你,那这世间天下万物如何记得我的功德?”
这五彩石,说是炼制,不如说是收集更为准确。
这天窟窿,岂是一些顽石就能修补得住的。
需要修复这天,唯有炼化万千生灵,只需将其血肉、白骨、生机、灵魂、命理收集而来,才可制成五色彩石。
那而三万六千五百块五彩石,便是那人首蛇身的女子屠灭三万六千五百生灵所收集而得。
任意一块,之前都是无辜之人。
雷声轰鸣,闪电所带出的光芒一一映照在那女子脸上。
双膝跪地的石人,瞧着这般恐怖之人,忽是想起了什么,顿是喝道:“您把我们这些无辜生灵炼化成石,就难道不怕被世人所知晓你的手段吗?”
女子似也怕被世人所知她所做之事,面色一寒,利爪握于石人头上便是怒道:“住口!我女娲可曾怕过什么?也不怕告诉你,这天……也是我撕开的,你看看山下那些人,跪得多么诚恳,若是没有这些天灾地祸,那些蠢货早就把我给忘了,不弄些毁天灭地之事,这些蠢货又怎能世世代代所铭记我?”
看着眼前的真相,石人浑身颤栗,勃然大怒而来。
“女娲,你如此丧尽天良,你早晚不得好死!”
“哈哈,我不得好死?这世间还能有人让我死?罢了,既你如此,我今天就放你一马,终有一天,你会后悔为什么自己没被钉在天上!”
说罢,那一只利爪从石人头顶放开,而那石人,褪去人形,再变顽石。
女子冷笑一声,利爪轻挥,那块石头便是朝着极远之地飞落而去。
……
黑暗中,一小猴呢喃低语。
“不要……女娲娘娘,放过我……。”
下一刻,那小猴自黑暗里醒来,大口喘着粗气。
睁眼,他视线环绕四周,发现自己竟在了一间柴房内。
低头,打量自身,那沉重的枷锁不知何时已去,身体伤势亦是恢复如初,只有那骨头,还隐隐作痛,却也不碍事。
踏踏踏,忽这时门外传出脚步声。
听得声响,孙言目露寒光,立即上前去躲在门边。
吱呀!
门,打开了。
孙言见此,亦是控制不住那兽性,一把便是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