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尉想了想,伸手指着一旁的人说道,“去给我把笔墨纸砚拿来。”
李太尉手里拿着毛笔,沾了沾墨水,想了想,落笔开始书写,一口气就洋洋洒洒的写了满满的一页纸,很快就撩了笔。
“反正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索性就做的绝一些,把这个交给刘刺史,省的我去了,还受了一肚子的气。”
男人伸手接了过来,笑着说道,“大人放心,奴才一定给您把这个事情给办妥了。”
半个时辰之后,这封信,就不早不晚的落在了刚刚回来的刘洪章的手上。
哗啦一声,正在和自己的儿子下棋的刘洪章看了一眼信之后直接将那棋盘给掀翻了。
对面坐着的刘瑞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刘洪章气的说道,“这个吴良友,仗着自己京里头有人,真的是欺人太甚。”
刘瑞将自己的父亲丢在桌子上的信拿起来细细的读了读,随后抬头说道,“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叫父亲去应付这个事情,那个男子是谁?”
刘洪章开口说道,“这个吴良友,好事的话,怎么会轮得到我?听说今天下午,李秋那个傻子,带着人就去了客栈,结果,非但是没有把那个所谓的贼人给带回来,反倒是碰了一辈子的灰,听当时在外面的人说,这大门是关起来的,可是却只能听到李秋那个傻子的声音,丝毫听不到贼人求饶的声音,最后倒是叫那个贼人给走了。哼,我看,这是碰到了硬茬子了。”
刘瑞仔细的看着信上面的内容,言语之间似乎提到了皇上出巡的事情。
“父亲,这个李太尉来信,本来只要说了是吴良友叫咱们去处理这个贼人就是了,怎么还提到了皇上微服出游呢?”
刘洪章坐在椅子上,像是老鼠一样的眼睛几经明灭,忽尔说道,“你说,会不会是皇上来了?”
刘瑞和自己的父亲相对半晌,两个人的脸色都是难看。
“之前父亲为乡下的舅舅遮挡命案,叫这个吴良友给抓住了把柄,这次,他莫不是算准了父亲会忌惮自己亲人,所以绝对不会把这个事情说出去,是么?”
刘洪章提起来这个事情就觉得生气,“要不是为了这次皇上新下来的推举,为了你的仕途,我才不会管那个不成器的亲戚。”
这下倒是被吴良友给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吴良友也就是抓住了自己的这一点。
人命案子,这要是掩盖住了,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这天底下,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本来是很简单的是个事情,可是偏偏吴良友在其中动了手脚,眼下这个事情要是说出去的话,自己的官位和性命不保还是小的,最要命的是这家里怕是也要受到牵连。
而若是自己保下来吴良友,至少,吴良友会尽力的保全自己的一脉,好歹不至于断子绝孙,从此绝了后。
刘洪章只觉得胸口郁闷。
“都怪我,当年居然信了这个邪,掺和了吴良友的这些事情,要是没有的话,现在也不至于,会被这个吴良友搞得这么的被动。”
刘瑞想了想,开口说道,“父亲,咱们这些年,一直在收手,没有再掺和这个事情了,不过是早年的事情,也过去很久了,眼下,若是事发,我们主动和皇上坦白,说不定会有一个从轻发落。”
“你知道什么?现在的皇上是谁,你不知道么?少年天子,刚刚登基,就把郭家都除了,当年的那些铁血手腕,你不记得了?皇上最痛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沆瀣一气,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眼见,当年总觉得靠着吴良友和京里的那些世家大族,不会有什么事,谁知道,这皇帝竟然这么厉害,几下就把郭家都收拾好了,现在我们根本就不能包有侥幸的心里,在皇上跟前耍小聪明,简直就是找死。”
刘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但年自己的父亲也是为了贪图一些小利益,帮着吴良友一道做了一些事情,这里头最伤天害理的还是吴良友做的,大头也是吴良友的拿的,后来这吴良友把自己一家子拉下水之后,给的好处就越来越少,那个时候,自己一家子才醒悟过来,这个吴良友真正的目的之后,再收手就已经是晚了。
“眼下这可怎么办,要是皇上真的是来了这青州了,我们岂不是要完?”刘瑞问道。
刘洪章想了想,挥了挥手,“眼下不过是我们自己的猜测,或许也不一定是皇上,前些天,洛城刚刚传来皇上的一些消息,真假尚且不知道,可是却有一个是肯定的,那就是皇上大概是出现在了洛城的,不然就不会无风起浪,既然前些天还在洛城的话,那么今天就绝对不可能会在青州,这中间还夸了好几个郡县呢,只要不是皇上,这个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也就有掩盖的余地。”
刘瑞看着自己的父亲,犹豫的说道,“父亲,这次就叫儿子和您一起去吧。”
刘洪章深吸一口气,摇摇头。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这个事情还都是我们的猜测,万事不能够只押在一头上面,这样,我们分开两路走,我去羊村看看这个神秘的少年是什么人,你带着你的母亲和家眷,赶紧离开这里,想办法去逃命,把手里的一些地产,换了银子来,改头换面,要是这个事情真的是瞒不住了,我会尽力想办法,去保护你的周全。”
刘瑞犹豫的说道,“爹,这么做真的行吗?我觉得,如果真的是皇上来了,要是传闻不是虚假的话,我们不如直接放弃挣扎,好好的在皇上跟前低头认错,这些年来,爹也是有政绩的,在别的地方,也是人人说好的官员,我们家虽然说不上多么的廉洁,可是比起朝中很多人来,我们家还是算的上是一个合格的父母官的,唯一一次犯错就是在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