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突然的举动,让众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莫说是别人了,就连岳幽也惊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能够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来。
唐冶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江似雾露出来的眼睛,开口说道。
“你知不知道,光你这么一个动作,就足够你死上一百回了。”
唐冶声音说的不轻不重,只是一旁的江源二郎却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恕罪!”
众人一时之间连大气也不敢出。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女人这下怕是要完了,不少人还隐隐生出来一些惋惜之情。
谁知道,下一秒那江似雾却轻轻摘下了面纱,露出姣好的容颜来。
“民女知道,只是,民女在听说可以有机会伺候皇上的时候,便已经拿定主意,此生,民女便是皇上的女人了。皇上如今要弃民女而不要,不让民女伺候您打发到了别出去。于奴家而言,此无异于再嫁。民女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可是,只想在最后抓着一点机会,让陛下,最起码看看奴家。即便是赌,输了,也认了。”
周围的大臣看着唐冶的脸色,开口说道。
“大胆,还不把这个妖女拉下去!”
“慢着。”
唐冶缓缓抬起手来,目光却没有从这个女人的身上移开。
他看着女人的眉眼,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感,让他神情有些恍惚。
岳幽在一边看着唐冶的表情,回头和岳龙交换了一个眼神。
只是两人眸子里都是不解。
这个女人明摆着就是江源二郎送来给唐冶的细作,是断断留不得的。
就是真的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女,也是留不得的。
方才看唐冶的反应,也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忽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真的是为色所迷?
下一秒,只见唐冶伸手捏起江似雾的下巴,半晌开口说道。
“恭喜你,你赌赢了。”
……
“册封江氏为美人,沐浴候恩。”
黄麟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内,所有没有参加宴席的人都纷纷开始打听,这个江似雾倒是什么人,居然能在御前失仪态的情况下,还能够受恩乘宠。
“皇后娘娘,听说,那江似雾,被皇上接去养心殿承宠了。”
岳幽给太子盖被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起身回头说道。
“这是陛下的事情,陛下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记得,以后出去,不要和外人提起这个,连议论也不要。”
那女使撇撇嘴说道。
“真的不知道,皇上是瞧上那个女人什么了,我看着,长得和娘娘根本没得比,又是那倭寇送过来的,谁知道,那腰间有没有藏着匕首,陛下竟然将那人给留下了,还带着去养心殿,试问宫里,这么多受宠的妃子,还有不少,是同陛下经历过生死的,哪个初次承宠的时候动静这么大,还带去了养心殿。方才,陛下竟然当着群臣的面,直接将那女人拉走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
见岳幽凌厉了眉眼,女使也不敢再多说了,只是出去给岳幽准备沐浴的热水来。
岳幽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叹了一口气。
连身边的一个小女使都能够看明白,唐冶却看不明白,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为色所迷。
岳幽下意识的摇摇头。
更不可能。
多年夫妻,岳幽太清楚唐冶了。
他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再说了,色相……这个女人虽然有几分姿色,可是绝对也说不上倾国倾城,宫里有这么多的女人,天下,也有这么多的美女。
唐冶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
光说是那选秀女的时候,那么多的妙龄女子,早就是挑花了眼,怎么可能被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迷住呢。
岳幽怎么也想不明白唐冶背后的用意。
只是,不只是她,此时除了那养心殿之外,只怕整个京城上上下下,都在揣摩唐冶的心意。
唐冶看着养心殿里落下的重重叠叠的帷幔,缓步走了过去。
一层一层的揭开,那里面的情状也就一点点的在唐冶的眼前清晰起来。
明黄色的龙床上,坐着一个只穿着一袭寝衣的女人。
在烛火之下,那薄薄的寝衣几乎透明,里面玲珑有致的身躯若隐若现。
江似雾低着头,长发柔顺的垂下来,一副大家闺秀准备入睡的模样。
江似雾见唐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笑着说道。
“陛下,可是看呆了?”
唐冶轻笑一声,抬脚走了过去。
“朕见过的女人,怕是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江似雾听后,微微敛眉,随后转头,俏皮的说道。
“我不信,你们男人都是违心的动物,嘴上说着不喜欢,说着不在乎,可是做出来却不是这样的。不然,陛下怎么会大殿之上留下我呢?”
唐冶抬手挑起江似雾的下巴,另一只手杵着自己的脸,眼睛暧昧的眯起问道。
“女人而已,朕是皇帝,不过是把你放在后宫里养着,跟寻常人家养一只猫儿狗儿的,没有什么差别。既然,能享受快活一番,我有什么可不愿意的呢。”
“瞧,陛下您又说谎了。”
江似雾不疾不徐的说道。
“我早就听说,当今的陛下,登基这许多年,后宫里却只有几个妃子,且都是和陛下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谊。可见,陛下不是一个好色之人,可偏偏要做出这幅样子来。”
“再者,似雾不是傻子,虽然自幼没有了父母依靠,没有见过什么大的世面,但是好在幼时也赶上了最后一点的好日子,读了一些书,明白了一些事理。陛下您原本是如何也不会收下臣妾的,可是见到了臣妾的脸之后,陛下就变了心思,想来,还是这幅皮囊取悦了陛下,不是吗?”
“明事理?”唐冶收回手去,慢悠悠的说道,“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你呢。”
“这还不简单。”江似雾说道,“近些年来,大宁沿海地区就没有长久的安宁过,倭国有不臣之心,如今又忽然进京,还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任谁看来,这个女人都是倭国的细作,不是什么好人。”